然而他木棍还没落下,便被只手稳稳抓住。
“毓秀?”道陌生且苍老声音响起,
这想着同时,毓秀果然听见阵有意放轻脚步声。
本来那声音极为轻微,只是外面还下着小雨,地上积水,脚踩在水里难免产生动静。
毓秀屏住呼吸,听见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似是直奔这边而来。
他顿时头皮都要炸开,赶紧摸到事先放在门后木棍,双手握紧木棍,面朝屋门地慢慢后退。
这间屋子里没有多少摆设,连躲避地方都没有。
谁知他刚推开屋门,冷不丁听见外面传来声异响——像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什东西。
毓秀大惊,赶忙退回屋子,顺势轻轻关上屋门。
他把斗笠放到地上,裹着蓑衣靠到墙壁上,双手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可如鼓噪心跳声宛若要顺着喉管溢出来。
有人来。
想到邪神,毓秀忽然感觉心脏仿佛被只手狠狠拧下,痛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他裹紧身上被子,慢慢蜷缩起来,用力抱着双膝,然而这样做丝毫没有让他好受些。
十月天气已经凉下来,加上最近多雨,地面总是潮湿,哪怕在屋子里,空气中水分也多得令他窒息。
他打地铺不薄,却始终透着凉意。
之前他只觉得身体冷,这会儿受刚才那个梦影响,他好像连心都是冷。
会回来,若是他们不幸死亡,他只能独自在寺庙里蹉跎剩下时光。
其实两个师兄知道这对毓秀而言颇为残忍,寺庙里存粮有限,蜡烛没剩多少,他们布下阵法也不知能坚持到何时。
倘若他们没有及时回来,也许等待毓秀下场要是在寺庙里活活饿死,要是被忽然闯入妖怪吃掉。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他们断不可能带着毓秀下山,让毓秀去见邪神。
书信最后,大师兄写连串抱歉。
他感觉到自己背抵到桌子,于是站住脚步,在黑暗中瞬不瞬地盯着屋门方向。
接着。
仅是咔嚓声。
原本落好门栓屋门竟然十分轻易地就被推开?!
毓秀见状不妙,先发制人地冲上前,用尽全力将高扬木棍挥过去。
不对,应该不是人……这里除他之外,怎可能还有其他人?
他搬到这里后,便在外面地上摆放许多用不上法器,刚才声音便是踢到那些法器发出来。
也就是说——
这个四合院里不只有他个活物。
师兄布下阵法这快就失效?明明他们说可以坚持十年,而且他白天巡查时没有发现点异样。
他很冷。
冷得手脚冰凉,冷得身体都在抖。
虽然他看不见自己此时此刻模样,但是他能猜到自己脸色必定难看得吓人。
时间分秒地流逝,直到凌晨两三更样子,雨势才渐渐小起来。
毓秀左右睡不着,便爬起来去拿斗笠和蓑衣,他想看看菜地有没有遭殃,要是被大雨淋坏,得早些采取补救措施才行。
他们实在无能为力。
可惜如今两年过去,怀善和两个师兄都无音讯。
尽管毓秀每天都在盼着,可他心中早已有个隐约答案——怀善和两个师兄怕是凶多吉少。
还有邪神呢?
不知邪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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