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立在台阶上，右胳膊夹着日程表，身子轻轻摇晃着。
褚青双手插兜，慢慢踱到跟前，旁边是卖零食饮料
玻璃柜子。他非常细微地上下打量她
眼，又把手拿出来，揉在起，笑道：“你好。”
王彤弯
弯嘴角，没说话，左手忽抬到身前，手里圆珠笔不停地按下去，弹出来，再按下去。
“在这开笔会？”他问。
她低头看眼自己手，眨眨眼，还是没说话。
扮老，不是说化上妆就OK，神态表情都得搭调。
褚青头回演这种跟自己年龄相差较大角色，没什
特别感觉。因为这个人物很简单，人到中年，有妻有子，到处跟人赔笑卖印刷机，像他这样，随便在街上划拉就能拎出七八个。
真正有压力是跟王彤对戏，这个更让他紧张。
……
其实，从选中这两个演员那刻起，吕乐就变得轻松无比。甚至片子还没开拍时候，他就觉得，这肯定有！
你倒给个话啊？
他立在原地，偷摸瞅瞅吕乐，这货优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正跟刘仪伟小声嘀咕，压根没往这边看。
“导演，那个，要再来遍？”他不好直接问你丫是个逗逼，只得婉转道。
“啊，不用，挺好，准备下场。”吕乐抽空转头应声，又跟刘仪伟神聊。
褚青小步跑到王彤跟前，悄声道：“
现在心里特没底，太不靠谱。”
褚青也低头看眼自己手，两人又同时笑笑。
王彤笑很特别，紧闭着嘴，下唇往上轻轻挤压着，下巴显出几道浅浅褶皱。
不同情绪，有不同笑法。有时你咧开嘴，发出很大声音，不定是真开心。但当你闭上嘴巴，露出这种笑容时，那就定是非常无措。
这笑，她完全是随性而发，恰到好处。
褚青忽然有点很不妙感觉，只好摆弄着手指，道：“什时候来？
每个人物，每件东西，每次眼神对撞和细语试探，就像早早地摆在那里，切都好，只等他拿着摄影机原封不动地记录。
王彤角色叫陈晓，是笔会秘书，她工作就是按时叫作家们起来开会，然后傻乎乎地陪坐在会场，端茶倒水，换换烟灰缸。
然后，她就遇到赵子轩，上大学时中文系老情人，回忆浮现，却已物是人非。
这是个特俗气故事，吕乐偏想把它往诗意这种东西上靠，所以他找来褚青和王彤。他觉得，这两个人身上，绝对有那股子不俗味道。
说来挺奇怪，吕乐是因为看过《小武》和《扁担姑娘》，才动心思。老实讲，若把他们分开单论，也许还略有不足，但只要凑在块，那种味道瞬间就会流淌出来。
“你没底什，告诉你啊，导演厉害着呢，圈里谁不认识，也就你，什也不知道。”她教训道。
“说得就像你跟他挺熟似。”褚青撇撇嘴，嘟囔句。
王彤拍下他头，道：“别跟撇嘴，脸褶子。”她手指动动，似想摸摸他脸，随即又缩回去，笑道：“别说，你这妆还挺像，嗯，演得也挺像。”
“糊得难受，点都不透气。”褚青抱怨道。
那化妆师也不知道给他抹啥东西，黄黄坨摊在脸上，感觉皮肤死死往里收着，绷得特紧，干巴瘦效果倒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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