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儿怎神神叨叨?”褚青摸不着头脑,踩上台阶,单手搂住她腰,身子再转,就把她抱下来,稳稳落地。
丫头
从96年底,她就在这房子住,那会儿月才四百块钱生活费,最苦日子。到现在,已快四年。
想想今年就要搬走,还矫情把,倍儿惆怅。
她收回目光,又看看前面那扇破单元门,根本关不严实,露着条缝隙,丝凉意从外面透进来。丫头上前几步,伸手推,顿觉广阔,暗暗天光罩着对面楼群,近处是排低矮车库。
再近些,就在眼前,褚青正等在那里。
就好像,无论她从什地方出来,他都会等在那儿。
“啊!”
丫头脚后跟被卡得生疼,眼泪都快下来,扶着门框颤颤巍巍,道:“你是不是亲妈啊你?”
范妈在她背上捶下,道:“别太晚啊,早点回来。”
“哎呀不定呢,这哪有准儿啊。”她在地上踩踩,适应下皮子摩擦感,嬉皮笑脸道:“走啊。”
范妈懒得搭理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忽又转身叮嘱道:“哎你带把伞,说今天有雨。”
农家历,就是中国古代最大黑科技,看似各种奇葩无逻辑设定,可仔细想,又牛逼无比。
比如为适应寒暑变化,每逢十九个年头,就要加入七个闰月,以至于有七年无立春,七年双立春,五年单立春。
2000年,就赶上回无立春,俗称“寡妇年”。也就是,不宜结婚意思。
范小爷不太懂这些说道,其实懂也不在乎,不宜结婚而已啊,又不是禁止谈恋爱。
她在外面飘近俩月,三月份过后,就回到北京。此时天气转暖,范妈前两天也飞过来,家三口又挤在那出租屋里。
“你看啥呢?”
褚青拿着伞,两手背在身后,微微抬头。见她也不下来,歪着脑袋,站在平阶上看着自己笑,不由问道。
“看你呐。”
“有病啊!快点走,还得吃饭去呢。”
“嗯……”范小爷伸出两条胳膊,哼唧声。
“不带,他肯定拿着呢!”
丫头甩下句话,砰地关上门,脚步声哒哒哒顺下楼梯,越来越轻。
“他拿着呢……他还能伺候你辈子?”范妈也嘀咕道,摸摸还不明显肚子。可能是心理作用,她现在稍微动点就觉着累,原本爽利干脆性子,也变懒些,摇摇头,进卧室。
天色很暗,楼道里光线不足,沉沉好似黎明未醒。扶手上满满灰尘,连那些老太太上下楼时都不会去搭个边。
范小爷两级并作级地往下跳,眨眼就到楼。在楼道里,她忽地停停,回头瞅眼那老旧台阶。
丫头不工作时候,难得早起,老妈从卧室出来喝水,就见她打扮妥当,正在门口穿鞋。
“你说你,都不等你爸,就差这会儿工夫?”老妈唠叨着。
“他不还睡觉呢。”她提着那双新买小靴子,可能有点紧,脚掌进去,后跟死活拽不上去。
范妈瞅她龇牙咧嘴熊样子,就习惯性想揍两下,骂道:“就你这样,连鞋都穿不上,还想自个买房子出去住?趁早给歇歇!”
嘴里开着嘲讽,但还是过去帮忙,手捏住她小腿,手扯着鞋帮,猛地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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