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随手拽过被子,几下就叠得整整齐齐,道:“快点换衣服,陪你去医院。”
“不,不用,又没……”他忙着反驳。
“啪!”
话音未落,他后脑勺就被来下。
“别废话!”
门被拉开,有人进屋子,接着就是窸窸窣窣换鞋声。
他不由愣,居然是两个人。
“什味儿啊这是!”
王彤趿拉着拖鞋进来,挥手扇两下,皱眉道:“都馊!”
说着,她先跑到阳台打开窗子,又径直进到卧室,刷地把窗帘拉开。外面阳光温润,不敢轻慢,照着她眼角眉间,满室透亮。
12月末,晨。
卧室里,褚青呆坐床上,又是大半夜无眠。
这种感觉特难受,不睡觉,还不困,精神却明显地瘪下去,就像有只寄生虫潜伏在体内,点点吸食宿主生命力。
他不知坐多久,始终面无表情,待窗外传来小区清洁声音,才眨眨眼睛,脸上添些生气。
摸摸肚子,好像很饿,又好像不太饿,正犹豫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忽听阵哗啷啷钥匙响。
褚青忽然变得很奇怪,回来有段时间,他慢慢地开始不爱讲话,不爱出门,不爱吃饭,不爱看到别人,甚至不爱睡觉。
躺在床上,总觉得睡意越来越淡,起初还能熬到深夜,眯上三四个小时,后来就缩短,到两个小时。甚至有时候,他干脆睁着眼睛,看着太阳升起。
他其实什都没想,但就是有种莫名其妙沉郁感堵在胸口,压得喘不过气,甚至常常感到灰暗,绝望,活得毫无价值。
这阵子,褚青直把自己关在家里,极少和人交流,当然有电话他也接,讲话还特正常,所以没人察觉到他不对劲。
幸好,还有个黄颖。
……
三人先在外面吃早饭,又坐着黄颖小车,到家在心理治疗方面很权威医院。已经预约好,所以没费多大工夫,便见到主治医师。
是个挺和善女人,五十多岁,戴着眼镜,看着就特慈悲。她明显认得褚青,还有点惊讶,简单介绍后,就把两位家属轰出去,留下他单独问诊。
俩姑娘便坐在外面等候,距离稍远,以免打扰。
“哎,怎着?”
她转过身,笑道:“听说你又闹脾气?”
“……”
褚青很尴尬,不禁瞅瞅黄颖,见那姑娘正躲在客厅装小透明,只好应道:“没,没事,挺好。”
“挺好天天不睡觉?”
有自家钥匙,除两位户主,还有叶开、路小佳和黄颖。而路小佳远在云南陪老板娘拍戏,叶开也不会不打招呼,那肯定就是黄颖。
褚青抿下嘴,略微烦躁,最近这姑娘没事就往家里跑,非说他有病,得去医院看看。
开什玩笑!
五肢有力,腰肌饱满,怎可能有病?
“吱呀!”
终究是心思细腻姑娘,早早就发现有问题,结合他表现,加上多番打听,竟然得出个很吓人结论。
这货可能抑郁!
姑娘差点疯,那些抑郁症患者z.sha新闻,铺天盖地地涌入脑子,忙不迭地跑去褚青家里,要拽着他去看医生。
但非常可气,那货偏认为自己没病,无非是精力透支,养养就好。
黄颖劝N多次,愣是没效果,没办法,她只好放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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