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奏,是种很微妙东西,旁人看不出,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到。如果说姜文风格是浓烈激昂,那葛优便是悄无声息,往往在你不知不觉时候,却猛然发现,已是其门下走狗。
“您过奖!”
他摆脱对方节奏,开始自己铺轨,笑道:“手下人学艺不精,折您不折。还是那句话,狼多肉少,吃肉。”
褚青支着胳膊,手指交叉,挡住半边脸。
往上,露出双微眯眼睛;往下,是修长脖颈,连着矫如狂兽躯干。从头到脚都崩裂着种原始凶性,好似冰雪孤崖上狼嚎,字字道:“要是有人拦着,必以命相搏,就算咬不死,也要喝上口血,就算没有血,也要撕下块肉。”
这段是双机拍,张黎连比划带嘎巴嘴,招呼另个摄影师把镜头推到大特写,死死钉在他们脸上。
“哦?有这事?”
葛优又瞧眼,稍稍停,再转回来时,已经添丝诡异阴冷,忽然细着嗓子道:“瞧这意思,兄弟没圈着羊,倒把自己折里?”
“嘶!”
只这句,便让褚青汗毛战栗,就像被条打着盘儿银环蛇盯上,全身都渗进来股湿湿滑滑黏液。
命,还是各走各。”
褚青顿顿,往后靠过去,又道:“羊在圈里,盯着,喊您声黎叔,卖个面子。”
“唉!”
葛优叹口气,失望道:“兄弟放心,黎叔不是吃火轮,登车前已经有交代,这趟车不打猎。”
“呵……”
“嘶!”
这回葛优抽口凉气,从艺近二十年,头回碰上这种主儿。啪啪气场对撞,就像烧截竹炮仗,下塞到你心窝子里,噼里啪啦直接炸开花!
葛优台词功力可谓天下无双,当年,袁四爷那句“这双翎子,是从活雉鸡尾巴上,生生收取,当真是难得。”
二十三个字,字字都带着血腥味儿。
而此刻,李冰冰离他最近,即便不用开口,也觉着脊梁骨挂嗖凉气。她不禁看向对面,特想知道那位怎接招。
“……”
褚青阖下眼,实际心中凛,差点被人家带偏。
他轻声嗤笑,瞥向隔壁正胡吃海塞尤勇和廖凡,道:“敢问句,那二位是您弟兄?”
“嗯,是跟着在下吃饭。”
葛优也瞧眼,面容稍稍敛。
“吃您饭,可没听您话,您前脚探完营,他们后脚就来圈羊。”他语带嘲讽。
“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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