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在这等关键时刻,知府大人却忽地微微笑,扭头
梅怒雪将狗放在地上,复又跪到堂前。
那狗显然没见过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惊怕,只是围着梅怒雪脚边蹭来蹭去,过得半晌,才敢抬起头来,双漆黑眼珠子朝着周围每个人怯生生望过去。
当它看到花想容时,忽地全身毛发都竖立起来,龇牙裂嘴,冲上前去,冲着她汪汪直叫。
花想容吓跳,厌恶地叫道:“滚开。”抬起脚,将它踢个筋斗。
那狗再不敢冲到她近前吠叫,而是退得远远,瞪着她,满眼恨色,嘴里嗷嗷低吼。
他瞧瞧各人脸上神色,心中已有主意,“叭”声拍惊堂木,道:“梅怒雪,你说你亲手杀死自己父亲梅若风,可是实话?”
梅怒雪跪道:“民女刚才所言,句句属实,杀害父亲凶手并非吴捕头,也非家相公,实乃民女人所为,请大人明察。”
韩知府点点头道:“很好。”
又问:“据你刚才声言,你之所以能找到那条在本案中起关键作用地下暗道,助你完成杀人计划,全凭条小狗带路,是也不是?”
梅怒雪点点头道:“正是。那条地道确是民女所救那条小狗带引民女无意之中找到。”
中暗道。
梅怒雪在前引路,扒开丛蒿草,果然看见个黑森森地道口。
韩大人也不畏惧,燃个火把,弯腰钻进去,那地道极窄极矮,果与梅怒雪所言吻合。行不多远,火光照见右手边洞壁上立着块石碑,梅怒雪来洞中匆忙来去两次,竟没看到。
韩知府放低火把,凑近看,只见那碑上刻着两行篆字:壬寅年五月初七日,吴国公掘地道避陈友谅围兵于此。
本朝开国皇帝太祖爷未得天下之前,乃称吴国公。
韩知府暗自点头,心头更加明,道:“梅怒雪,你这小狗果然乖巧有趣。你还有什话要说?”
梅怒雪伏地道:“民女无话可说,民女认罪,请大人发落。”
众人知她身世凄苦,饱受蹂躏,动手弑父,实在迫不得已,再说梅若风为老不尊,禽兽不如,人神共愤,实在是死有余辜。
众人都暗自同情,只盼知府大人能法外开恩,从轻判处,好让司马恨梅怒雪这对苦命鸳鸯稍有安慰。
时之间,公堂上鸦雀无声,众皆肃静,只等知府大人当堂宣判。
韩大人问:“那条小狗,现在何处?”
梅怒雪道:“在民女家中。”
韩大人道:“左右,且押梅氏回家,将那小狗带来。”
左右闻声走出两名衙役,手执水火棍,押梅怒雪直往北门奔去。
约莫过半个时辰,三人复又回来。梅怒雪怀中果然抱着条小狗,那狗目光灵动,浑身雪白,竟无根杂毛,极是惹人喜爱。
原来百余年前太祖爷被汉王陈友谅围困于将军山庙中得以脱身,并非得神灵所佑,乃是自掘地道,暗底逃生。
众人见碑文,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这地道来历。
路向前,出口之处,正在明隍庙安置梅守恪老先生棺椁厢房中。
可见梅怒雪所言,大抵属实。
行人回到县衙,知府大人坐在公堂之上,目光往堂下扫,堂下站立众人之中,除班衙役皂隶,尚有吴过、司马恨梅怒雪夫妇、花氏主仆共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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