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摇摇头,示意对此无所知。三人遂道进来找屈平。
屈平正与堂兄屈匄、孟说在堂中议事,见阿碧几人进来,忙起身相迎。
屈匄见到南杉紧跟在媭芈身后,脸色登时沉。他不愿意堂妹与本是巫卜世家南氏走得太近,当然更不赞成媭芈与南杉交往,但也无可奈何。楚国婚嫁风俗与中原诸国大有不同,素来只重媒妁之言,不重父母兄长之命,以自愿婚居多。即便媭芈之父屈庸在世,尚难以干涉女儿婚姻,更不要说屈匄只是堂兄身份。但他还是摆出司马官架子来,问道:“南宫正是来找孟宫正?”
南杉略迟疑,躬身答道:“回司马话,臣不是……”媭芈抢先答道
城西金杯湖,湖水往东与三条河道相通,往西则通过西水门流入沮漳河。
这“三河湖”将郢都城天然划分为四片区域——即位于新桥河以东、龙桥河以南东南区,位于朱河以东、龙桥河以北东北区,以及位于朱河以西、金杯湖以北西北区,位于新桥河以西、金杯湖以南西南区。其中以东南区最为重要,楚王宫和凤凰山均位于这区域。东南区还单独建有个瓮城,可攻可守,专门用来拱卫王宫。
凤凰山是郢都城中唯山峦,其实就是西南到东北走向两座首尾相顾山头,逶迤玲珑,远观似迎春展翅、翘首远望凤凰,故得其名。山势挺拔,是城中制高点,登临山顶,即可俯瞰郢都全城。山上多泉石,苍松、翠柏密布,秀里藏幽。因山峦西面即是楚国王宫和官署,这座山被列入禁苑范围,山峦周遭驻扎有军队,寻常百姓不得靠近。
凤凰山东面则是王公大臣聚居地方,令尹昭阳、大司败熊华等贵族均住在这里,与楚王宫隔山相望。屈氏宅子也在这带。
媭芈、屈平生父屈庸早逝,姊弟二人由叔父屈华抚养长大。屈华两个儿子屈匄、屈盖均极有出息,成人后个担任司马,执掌楚国兵权,另个出任太伯,负责王城郢都安全。屈平则世袭屈氏莫敖官职,迄今仍与堂兄们住在同所大宅里。
楚国都城遗址纪南城平面图,采用湖北省博物馆
媭芈和南杉回城后径直来到南门附近官署,这才得知高唐观前被捕刺客并没有押在监狱中,而是被屈平带回屈家。二人又急忙赶来屈宅,正好遇到巫女阿碧奉楚王之命赶来相助屈平。
楚国巫风盛行,《山海经》即产生于楚地,被认为是部地道巫书。有名气巫觋甚至可以影响到国政。昔日楚共公从五位公子中选立太子,竟不顾礼制,完全靠巫师乞灵决定。楚昭王时,大巫观射父在楚国处于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楚昭王有不明之事都要向他请教,就连是否统兵出战也要先请他占卜吉凶,吉则出兵,凶则按兵不动。
巫女阿碧是大巫观射父后人,近年来颇得王室信任,常常出面主持王室祭祀仪式。她年纪跟媭芈相仿,双眼睛大而幽深,仿佛蕴藏着无数天机和秘密,与大家闺秀风范媭芈相比,明显要成熟许多。瓜子般尖瘦脸上总是挂着冷若冰霜表情,清高和冷漠更令这位有名冷美人平添几分神秘,倒也符合她身份。
媭芈问道:“巫女可知道平弟为何指名要你来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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