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说虽然意外之极，但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听说中原有传闻，得和氏璧者得天下。若是旁人打和氏璧
主意也就罢
，但却不知道墨者何时也起觊觎江山社稷之心？”
唐姑果道：“
墨家首要宗旨就是要阻止战争。昔日墨子为阻止楚国攻打宋国不惜亲自来楚国与公输般论战，又派禽巨子①率领三百墨者持守城器械在宋都防守，为此大大得罪楚王，墨者因此在楚国没有立足之地。这些往事，孟宫正想必都是知道。”孟说道：“不错，这些都是尽人皆知之事。”
①指禽滑厘，初从子夏学儒术，后从学于墨子，尽传其学，精于攻防城池之术，为墨家第二任巨子，但死在墨子之前。孟说祖父孟胜是墨子亲自选定第三任巨子。墨家家教气味极浓，巨子是终身职，类似后世教祖。巨子于死前选定继任者，而后传授之，类于佛教徒衣钵相传。
唐姑果道：“而今有和氏璧谶语，各诸侯国蠢蠢欲动，有心强取豪夺不在少数。秦惠王也是势在必得，本欲出兵强取。腹巨子不愿意看到秦、楚两国战火再起，所以出面向秦惠王说情，愿意派墨者来楚国，为秦王取得和氏璧。”
孟说冷然道：“早听说墨者已经被秦国收买，竟想不到传说原
首。
唐姑果续道：“但跟那男子擦肩而过时，正好碰到他长袍下什
东西，硬邦邦。当时也没有多想，走出几步后，才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广场上人实在太多，等再回头来找那男子时，却已经不见他踪迹。不久，《尸女》表演结束，远远看见台座上楚国大王站起来，人群开始散开，那男子手正捂着腰间，逆着人流，朝台座前挤去。本能地意识到不妙，
边大叫，边挤过去。但人实在太多，根本没有人留意到，终究还是迟到步。”
孟说道：“那，当刺客从长袍下取出弩器时，唐先生距离他有多远？”
唐姑果脸色微变，不悦地道：“莫非孟宫正今晚大驾光临，是赶来怪罪唐某未能及时出手阻止行刺？”
孟说忙道：“唐先生千万别误会，只是想弄清事实真相。”他本是豁达之人，当即说实话，“有人怀疑刺客要行刺对象并不定就是国大王，他又不肯招供吐实，所以只好四处寻找先生，想详细解刺客行刺时情形。”
唐姑果先是愣，随即走到雕花木窗边，倚窗而立，默然凝视外面星火点点龙桥河。
孟说不知对方如何会突然露出如此深沉神色，便挥手令卫士退出房间，亲手掩好房门，问道：“唐先生可是有什难言之隐？”
唐姑果道：“唐某大概明白孟宫正今晚来目。你希望怎回答，说刺客本来目标是华容夫人？还是说刺客要射是楚国大王，只不过被扑那下，弩箭偏离方向，意外射中华容夫人？”孟说愣，道：“当然是希望先生能据实回答。”
唐姑果摇摇头，悠然问道：“孟宫正可想知道这次来郢都目？”孟说道：“愿闻其详。”
唐姑果道：“本来这是墨家机密，孟君虽不是墨者，却是孟巨子后人，论起来也不是外人，唐某愿据实相告——这次奉腹巨子之命来楚国，不为别，只为得到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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