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那浅浅瞥间,他发现她瘦许多,昔日丰润脸庞深深凹陷下去,本就苗条身段愈发纤弱,才花样年华公主,竟是有几分深闺怨妇落寞。他虽然初时惊愕她竟会强颜欢笑地出现在这里,但很快猜到她今晚用意——她失去母亲,也等于失去父亲,失去依靠,必须得竭尽全力来讨好太子。毕竟,她是两个弟弟唯寄托、唯希望。
不知怎地,他心中忽然紧,异常难过,命运让公主变成这副样子,而他自己什也做不。
江芈倒是若无其事,招手叫道:“孟宫正。”
孟说迟疑下,还是走过去躬身应道:“臣在,公主有何吩咐?”
江芈歪着头想想,叹口气,道:“还是算。”深潭似眼眸中流露出丝怅然来。
首第座。大司败熊华、司马屈匄、莫敖屈平、昭阳之子昭鱼等人均依官秩在座席间。
昭阳府下门客不少,分坐在南、北两边宾客后边,面前所摆都是刷着黑漆木制酒禁,虽然精美,但比起铜禁,则要明显低个档次。不过即使是用木制酒禁,也倍觉荣耀,毕竟只有上等门客才有这个机会。因为人数太多,低级门客都没有座次,只能站在墙边看热闹。也有自尊心强低级门客觉得伤面子,干脆赌气躲在自己房中生闷气,不肯出来见客。
主宾寒暄阵,各自分案就座。各人面前青铜酒禁上早摆满各色漆器,如杯、盘、豆①、俎、勺、匙等,红黑相间髹漆中描着细细金线,色彩浓烈,华丽典雅。酒爵中早已斟满美酒,托盘则盛满食物。肉如山,酒如池,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①豆:用来盛放肉酱、咸菜(当时称菜菹)高脚盘,多带盖子。
孟说听到宴会开始,刻有名字绿牌尽数发完,表示宾客均已到齐,便下令关闭大门,道:“从现在开始,任何人要走出这扇门,都必须要经过和南宫正批准。硬闯者当场射杀勿论。”卫士道:“遵命。”
孟说不禁心头热,低声道:“公主有事尽管吩咐,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芈微笑道:“当真?”
她反问得十分平静,但孟说还是听出嘲讽意味,不禁
正要掩上大门,忽听见门口有人尖声叫道:“公主驾到!”
孟说吃惊,忙命人拉开大门,果见江芈公主身雪衣,芳华绝代,婷婷站在门前,不由得愣住,嗫嚅道:“公主,你……你怎来?”江芈微笑道:“不能来?”
孟说自从在凤舟上拒绝与公主交欢后,被她狠狠打两个耳光,她从此再没有跟孟说说过句话,却不知道今晚为何忽然改常态,变得如此和颜悦色。
庸芮抢过来道:“公主是贵客,理该由主人出迎,请公主稍候,让臣进去通传。”江芈道:“有劳。”
孟说垂手站在旁,头也不敢抬。自从荆台之行回来后,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令尹昭阳府中为寿宴做准备,很少回王宫,自然也很少再见到公主。他偶尔听到过些传闻,说是而今在楚威王身边侍奉都是太子槐和公子兰,再也不是江芈公主,大约是受关于她两个弟弟身世流言牵累。直承欢膝下掌上明珠,忽然遭逢母亲去世,又被父亲冷落在边,想来她日子,应该很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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