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奢上前深深行礼,道:“多谢太后。臣赵奢告辞。”
江芈道:“赵奢。”赵奢道:“臣在。”
江芈却是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去吧。”等到向景和赵奢辞出,这才将目光转到魏丑夫身上,娇笑道:“现在只剩下你,本太后该如何处置你呢?”
魏丑夫本是魏国公子,生下来就娇生惯养,自从入咸阳宫以来,直得江芈宠幸,官拜大夫,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迄今没有吃过半分苦。但他也听宫人议论过曾有忤逆太后美男子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受尽磨难后才被杀死。虽然也有所心理准备,但想那些难以忍受刑罚要加到自己身上,还是不免心惊胆战,当即哀告道:“臣背叛太后,早不存活命之念。求太后念
恩灭口,正好他见到赵奢呼唤汲恩,遂决意以赵奢为“替罪羊”,到咸阳宫门处取赵奢匕首,赶去玉肆刺死汲恩,又派人诓骗赵奢进来玉肆。但想不到他回宫之后,宣太后已决定帮助赵奢,并派他晚上到楚国驿馆接应,他又十分后悔,生怕赵奢陷入汲恩命案难以脱身。幸好赵国使臣蔺相如机智无比,仅凭凶器上血指纹便为赵奢解围。
江芈道:“原来你早有预谋。魏丑夫,倒真是小瞧你。”
魏丑夫深知江芈性情,本已可以靠口舌功夫脱罪,却因为假玉璧被揭破心机,又是沮丧又是愤怒。他知道事情再无转圜之处,当即昂然道:“不错,这几年来,臣不过是太后脚下条摇尾乞怜狗,太后从来就没有将臣放在眼中,试问太后可有将臣当人看过?”
江芈道:“你是魏国进献给本太后礼物,你可有想过,你做出背叛本太后事,会为魏国惹来兵祸?”
魏丑夫道:“事已至此,臣愿意交代出和氏璧下落,但要太后保证不会因此报复魏国。”江芈笑道:“你在魏王眼中只是件谄媚秦国物品,想不到你居然还有忠君爱国之心。”
魏丑夫道:“忠君爱国不敢说,但臣既然生为魏国人,又是魏国公子,也该为魏国尽份力。臣知道太后垂青赵奢是因为他身上有孟校尉影子,臣若是不交出和氏璧,赵奢无论如何都难逃死,只不过是死在秦国还是死在赵国分别,太后难道忍心看到这切发生?请太后速作决定,再迟可就来不及。”
江芈微沉吟,即笑道:“不枉你在身边这多年,倒真是肚子里蛔虫。好,答应你,只要你交出和氏璧,绝不会兴兵报复魏国。”
魏丑夫知道江芈虽然恣意妄为,却是重信重义,答应事绝不会反悔,当即道:“言为定。和氏璧就在楚国使者苏代车座下。苏代已经离开咸阳回去楚国,太后若是派出轻骑追赶,应该还能来得及在函谷关截住他。”
原来魏丑夫颇有心计,他派人在楚国驿馆换走和氏璧后,又就地将和氏璧放置在楚国使者苏代车子车座下,这样不但成功离间秦、赵两国关系,还能将盗窃和氏璧罪名成功嫁祸到楚国头上。事发后,秦国必然要兴兵报复,同时应对南北两面楚国和赵国,当然也无暇顾及魏国。
向景忙道:“不如由臣带着赵奢去追赶楚国使者,旦取到和氏璧,臣顺路就送赵君出关。”江芈点点头,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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