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哈哈笑道:“有趣,有趣。蔺大夫,来,敬你杯。”
众人便轮番敬酒,正酣热之时,忽听见外面有人高声叫道:“奉太后之命,为楚国使臣苏代君送酒饯行。”
随即有侍从奔进来禀告道:“秦国大夫魏丑夫到。”
熊完登时色变,脾气和善苏代也明显露出不豫之色来。宣太后执掌秦国朝政,不派别大臣,非要派她男宠来赐酒,分明是隐有侮辱轻视楚国使臣意思。
黄歇却立即堆满笑容,道:“快请,快请。”转头向熊完连使眼色。
洒地,股浓郁酒香登时弥漫开来。
熊完见她当众失礼,心中更怒,连声喝道:“快些将这贱婢拖出去杀。”
蔺相如忙止住侍卫,道:“请等等!太子,这件事未必就是宰人和婢女错,人命关天,还是先弄清楚好。”
他是客人,熊完少不得要给几分面子,便点点头,示意侍卫放开媚儿,问道:“那蔺大夫认为是谁错?”
蔺相如道:“请太子稍候。太傅君,请你陪走趟。”在众人惊愕目光中起身出堂,过刻工夫才重新回来,道:“宰人无罪,婢女只是小过。”
熊完尽管不快,还是不得不亲自出堂迎接,苏代等人均跟出去。
蔺相如心道:“想不到宣太后会派魏丑夫来接应赵奢与和氏璧。这位太后行事当真处处出人意料。”想想,正欲跟着出堂,那婢女媚儿却奔过来扯住他衣衫,轻声叫道:“恩人留步。”
蔺相如道:“你有事?”媚儿脸色绯红,眨几下眼睛。
蔺相如见她神色有异,心中动,便道:“李兄,你代去迎接魏大夫,得去方便下。”有意
熊完、苏代等人均是大奇,忙问原因。蔺相如道:“刚才和太傅君到厨房看过,砧板上切肉刀是新磨,非常锋利。用这样利刃切肉,筋皮都能切断。各位请看自己面前炙肉,大小不过寸,而这根头发却有三寸,并没有被切断,所以这不是切肉人过错。又查看烤炙肉块用具,所用炭是最好桑炭,铁炉也不错,用这样炊具烤出肉焦黄,但根三寸长头发却没烤焦,这不像是烤肉者责任。由此可以推断,宰人无罪。”
苏代道:“有理。肉上头发定是婢女奉食时掉落。”蔺相如道:“婢女发长过尺,挽着双髻,纹丝不乱。况且进献食物时须得举木案过额头,不大可能掉头发到肉上。这头发多半是根旧发,落在堂中什地方,适才人进人出,穿梭如风,带得它飞到肉上也说不准。”
熊完大觉新奇,问道:“那蔺大夫又如何说婢女只是小过呢?”蔺相如道:“到这位媚儿卧室看过,床上铺草席破旧,编席绳子都折断,草也碎。她睡在这样卧具上,有草黏在衣服上也不足为奇。又进进出出地堂中侍奉,偶尔有身上杂草掉进饭里,也是有可能。各位请看,这是从媚儿卧室里捡来席草,跟她衣衫背后这根,以及饭里杂草比照,是模样。太子,臣以为,媚儿不仅不该受罚,还该赏新卧具和新衣服。”
熊完转头去看黄歇,见他点点头,只得道:“好,就依靠蔺大夫所言。”
宰人和媚儿莫名经历场死里逃生,慌忙上前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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