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大多都会经历这样段心路历程:从对尸体恐惧到对生命悲悯,从思考人生到最终淡然。这种淡然,不是情感淡然,而是对生死淡然。看破生死,才能轻松上阵,才能把自己感官调到最佳状态,才能更加集中精力地侦破命案。有人会因为命案现场有法医露出笑脸而义愤填膺,指责法医不懂得尊重死者。其实这个世上,还有哪个职业会比法医更懂得尊重死者呢?
不过,这个道理被个大学女生说出来,倒是有些吃惊,对陈诗羽印象顿时好许多。偷偷打量她几眼,对她好奇更是愈来愈浓。车子仍在颠簸前行,林涛今天似乎特别积极,路跟大宝聊着过往经手案件,
“别把电话捏碎,现在买个电话不好报销。”被大宝表情逗乐。
“有命案,咱们出发吧。”大宝恶狠狠地挂电话。
“有命案那兴奋干吗?”说,“这可是条命没啊。”
“这不是兴奋。”大宝又开始眉飞色舞起来,“这是为身体着想!”
“身体?”不知大宝所指。
留。”师父话锋转,语气从商量变成命令,“去装备财务处申领办公桌,以后她和你们个办公室。”
师父起身出去,把们几个人留在那里。气鼓鼓地站着没动。
大宝见情况已无挽回之势,居然也迅速倒戈,拽着说:“那个,老秦你别犟,这陈羽毛是公大侦查系,你就当多个保镖好。”
陈诗羽说:“这位同志,第,不是保镖,是有思想有知识侦查员;第二,叫陈诗羽,陈诗羽,记住吧?不叫陈羽毛。”
办公室里气氛从来没有这尴尬过。大宝打圆场失败,陈诗羽却只是桀骜不驯地盯着。也毫不逊色地盯着她,林涛正要说点儿什,那台好久没响指令电话突然响起来。
大宝立即摆出招牌造型,竖起两个手指,说:“出勘现场,不长痔疮!”
“咳咳。”林涛正色道,“现在有女生在,说话要注意点儿。”
收拾好现场勘查箱后,们叫上驾驶员韩亮,驾车往黄口方向赶。
“以后到现场,定要严肃。”在摇晃着车厢里对大宝说,“要是被人拍到你在现场嬉皮笑脸照片,发到网上,够你喝壶。”
“成天看尸体,总不能每天都哭丧着脸吧?多晦气啊。”副驾驶座上陈诗羽,木然地盯着窗外,幽幽地说,“发就发,凡是通情达理人都能理解,会站在们这边。”
大宝跃而起,抢过电话:“喂?几具?”
电话那边被问得莫名其妙:“哪儿跟哪儿啊?是勘查组吗?”
“是啊是啊,几具?”
“几句?什几句?看看啊,没几句。”看来指挥中心来个新手,他程式化地说,“啊,这样,你好,龙番市公安局刚才发来请示函。今天早晨七点钟,名女士骑电动车经过东高架黄口段时,发现桥下名流浪汉躺在那里睡觉。她远看流浪汉疑似身边有血迹,走近后发现该流浪汉已经死亡,身边有大量血迹,所以报警。市局法医初步勘验现场之后,觉得案件有疑难,要求省厅给予支援。”
从大宝扭曲五官和攥着话筒青筋,bao露手来看,他对这个话痨似新手痛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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