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跛腿小子哪有半点真功夫?还不是靠作弊才侥幸取得天下至宝!龙目水晶被他脏手碰过,可亵渎宝物!”
“这是瞎猫碰上死老鼠,狗屎运!”
“瞎子莫学暗器,跛子别练飞技。这话他想必没听过。哈!”
“小臭跛子,不看看自己是什身份,竟敢在三家村炫耀!”
“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次日天还未明,胡星夜便领着楚瀚来到三家村祠堂,命他在堂前青石地板上跪下,三家村许多子弟都赶来争相观看,指点讪笑。胡星夜先在祖宗牌位前跪拜,之后便当着大家面,拿木板打楚瀚二十大板。这回在大伙儿面前,不能如昨夜那样作假,胡星夜只能真打,直打得楚瀚臀上片青紫,疼痛难忍。楚瀚硬撑着跪在祖宗牌位之前,望着舅舅离去背影,心中又痛又悲,感到祠堂周围三家子弟讥嘲蔑视目光从四面八方狠毒地投射在自己身上。
“能撑得过去!”楚瀚咬牙心想。他仍隐约记得自己被父母遗弃时悲哀绝望,也记得被乞丐头子打断左腿时痛楚惊惶。如果那都能撑得过去,又怎会撑不过恩人这顿有违本心责打?
他臀上板伤是外伤,虽疼痛却并无大碍,但青石地板出奇地坚硬寒冷,他感到股难忍剧痛,寒气直窜入膝盖。在这硬石地上跪个日,这腿会不会就此废?他心底升起股强烈愤恨不平之气,无处宣泄,只觉眼眶发热,几乎便要掉下泪来。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当众掉泪,向周围这些豺狼虎豹示弱,只能竭力隐忍着,睁大眼睛向祠堂望去,将龛上供奉摆设尽收眼底。龛上除三家列祖列宗数十块牌位之外,还供着尊神像,浓眉豹眼,脸容古怪,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
楚瀚记得舅舅曾告诉过他,那神像塑是“鼓上蚤”时迁。时迁乃是梁山泊百零八条好汉之,排在倒数第二位。他出身飞贼,擅长攀援、潜伏和窃盗,曾靠着这些本领为梁山泊立下不少功劳,号称“地贼星”,被后世尊为窃盗行始祖。舅舅那时曾咂嘴说道:“这村子禁忌可多,许多词儿都不能说,祠堂里却光明正大地供着时迁!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楚瀚想着舅舅说这话时讽刺意味,眼光往神像旁边望去,见挂幅上写着四行诗句:骨软身躯健眉浓眼目鲜
形容如怪族行走似飞仙
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
偷营高手客鼓上蚤时迁
楚瀚知道时迁外号“鼓上蚤”是说他身形轻盈得好似只在鼓上跳跃跳蚤般,但是尽管他身手轻灵,飞技不凡,更立下不少功劳,却始终为梁山泊其他英雄好汉所瞧不起,生想洗刷小偷出身,终究未能如愿。楚瀚隐约能猜知舅舅决定洗手时心境,自己出身市井小绺,若不是遇到舅舅,很可能辈子便是个如时迁那般让人瞧不起偷儿。就算来到三家村,学身出神入化偷窃功夫,什瓷枕、古琴、双剑、水晶都能轻易取得、手到擒来,却又如何?
楚瀚叹口气,闭上眼睛,但听身周众三家村子弟窃窃私议之声不绝于耳,渐渐地,愈来愈大声,冷嘲热讽如箭般接二连三地射来:“参加‘飞戎之赛’,竟然违反祖宗规定,未曾事先报备,更提早出手,如此取巧舞弊,实在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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