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棺材送来,王吉让家中杵作“收殓死尸”,之后便将棺材抬出去,扔弃在乱葬岗上。楚瀚事先早与李家家人联系好,李家已暗中派人在当晚前来“收尸”,撬开棺材,将躺在棺材中李东阳悄悄背回家去。事情切顺利,李东阳逃出生天,隔日便带着家人暗中逃离京城,远走高飞。
自此而始,楚瀚便与王吉、何美着手干起偷运“死尸”出狱勾当。何美擅长文书,事情干完后便负责缮写文案,写明哪个犯人在何日何时因何病症死去,好让事情呈报在案,有档可查。大多病人都只写上“瘐死”两字,楚瀚不识得“瘐”字,向何美询问。何美解释道:“在狱中受不折磨寒冷饥饿,或是害病而死,都可以称为瘐死。”
?”王吉瞪眼道:“上头主子不放人呀,这哪里轮到们来说?”
楚瀚道:“两位哥哥,上面主子是个不管事,上任后次也没来过这儿。瞧他根本不知道这里关多少人,想来也不怎在乎。不如们做做好事,让犯人早日解脱吧。”说到此处,压低声音,说道:“活不能放出去,死总可以吧?”
王吉睁大眼睛,呆阵,这才明白过来,拍大腿,说道:“使得!家棺材多得是,送个进来,把人接出去便是。”
何美拍掌笑道:“王兄这主意好极!这办法不但让犯人解脱,也给大伙儿方便,何乐而不为?”楚瀚道:“只是们得严密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大伙儿都脱不干系。”王吉和何美齐点头,连声称是。
三人说得投机,便决定放手试。他们挑个关禁已久犯人,名叫李东阳,听说是个进士出身,被人无端栽个贪赃罪名,落入厂狱成为囚犯,关便是五六年。
这日楚瀚借口上面要拷问李东阳,将他带出牢房,来到刑房之中。楚瀚请何美守在门外,关上刑房铁门,悄悄说道:“李大人,小人有事相告,还请大人勿疑。”当下说要他装死逃狱计划。
李东阳只道自己又有顿好打,不料楚瀚竟说出这番话来,又是吃惊,又是欣喜,他在这厂狱中生不如死,楚瀚就算是要谋害他性命,也比继续蹲这苦牢要好得多,当下便口答应,并告知楚瀚自己家在何处,家中有些什人,议定在三日之后动手。
当夜楚瀚便悄悄潜出厂狱,去找李东阳妻子,告知逃狱之策。李夫人早为丈夫身陷厂狱、释放无期而忧急不已,整日以泪洗面,此时听楚瀚出主意,自是感激不尽,立即取出重金作为报酬。楚瀚原本不肯收,但心想若不收钱,人家恐怕不信自己会好好办事,便将钱收下,回去分作三份,自己与王吉、何美人份。王吉和何美没想到李家这有钱,笑得眼都花,开开心心地收下银子。
三日之后,李东阳假作腹痛,在牢中翻滚哀号,接着便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僵死在地,其他囚犯只道他患什恶疾,都不敢靠近。
何美来到牢门外,叱骂道:“鬼叫什?作死吗?”过阵,见他不动,便打开牢门进去,探探他呼吸,说道:“死。”唤楚瀚进来,两人将李东阳抬出去,放在屋角,用草席盖着,又让王吉叫家人送口薄木棺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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