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需得将之拓广至整个京城。于是他便常常怀抱着小影子，领着小麦子去京城街头闲逛，见到穷苦
乞丐上来乞讨，便大方地施舍几文钱。他仍记得当年自己流落街头行乞之时，常常瞪着过路人银包，咬牙切齿，压抑不住心中愤愤不平：“
已经三天没吃东西
，你囊中几文钱，对你来说不过是个零头，却够吃好几餐。瞧你紧抓着银包，半文钱也不肯施舍劲儿，难道命就比你命低贱这许多？”
此时换成他囊中有钱，施舍起来便大方得很。街头乞丐
见到楚小公公到来，便满面喜色，欢呼雀跃，齐围将上来，知道未来三天可以不愁吃喝。当年曾经打断楚瀚左腿城西乞丐头子也受过他施舍，却早认不出他来，楚瀚也装作不识得他，不提旧事。
他知道宫中事情全由宦官、宫女掌持，但宫外事情就得靠其他眼线。他因此物色几个聪明伶俐、值得信任年轻乞儿和街头混混，请他们吃喝，顺便询问城中琐事。这些人刚开始时也只来跟他说些鸡毛蒜皮小事，后来楚瀚慢慢训练他们特意去打探些消息，又给他们不少银两，这些人很快便替他搭起个眼线网，专事搜集传递消息，此后城中大小事情，他都如指掌。
同时候，梁芳野心渐大，不只想掌握宫中情形，更想探知宫外诸事。因此冬天过后，梁芳每出宫去，便叫楚瀚跟在身边，让他跟着到各阁臣、尚书、侍郎等人府第造访，并让他开始搜集各个重要*员动向隐情。这时楚瀚在宫外眼线网早已布好，办起事来驾轻就熟，轻松胜任，梁芳对他倚赖也日益加重。
这日万贵妃兄长万天福做寿，梁芳带楚瀚和小麦子来到万府祝寿。万贵妃权倾朝野，两个哥哥万天福和万天喜也被封为大学士，入值内阁。但这两兄弟正事是不会干，只顾着在京中兴建巨宅，极尽华丽奢侈。楚瀚眼见那万宅富丽堂皇，华美壮观，气派比之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想：“人人都说天下迟早是万家，看今日天下已经是万家。”
寿宴之上，楚瀚跟其他宦官们起喝酒吃菜，之后便与贺客们同去院中看戏。万家请来戏班乃是京城中正正走红“荣家班”，尤以武戏闻名。荣家班这回得着机缘来万大学士家中唱戏，自是极为卖力，摆出大戏《泗州城》。楚瀚出身寒微，从无机会听戏，也不十分懂，坐在台下边嗑瓜子，边随意听听。
方开场时，但听台后声清脆暗唱，却是“南梆子”倒板：“五湖四海——为尊！”
便见个妙龄女子身穿抢眼大红裤衫，挑着两桶水，碎步出场，体态婀娜，步履轻盈。她右手持线尾子，左手扶担，走花梆子，面对上场门亮相；之后扭三步，扔线尾子，颠颠担子，转身面向前台又亮相。只见她面目姣好，精神抖擞，顿时赢得台下片喝彩。胡琴声中，少女捋捋头发、理理衣服、颠颠担子，接着唱道：“来卖水二八佳人，小金莲忙往前进。”侧头见到台上个老婆婆坐着哭泣，又接着唱道：“却为何老妈妈脸带泪痕？”
这几段做唱，台下已是掌声如雷。楚瀚虽也看过几场戏，但从未见过如此精湛演技，只觉眼前亮，问身边小麦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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