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过奉天殿,奔往景运门外东裕库,避过守卫,悄悄来到库房大门之外。这大门有三道,每道门都有锁,三柄钥匙原本分别由皇帝、梁芳和内承运库主管太监分掌,但皇帝糊涂,自己钥匙老早落入梁芳手中,主管太监又是梁芳人,因此梁芳可以在内承运库各间库房出入自如。
楚瀚早先已取得梁芳贴身而藏三柄钥匙,打模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原物归还给梁芳。他用模制钥匙开三道门,进入库中,点起光线微弱萤火折子,往库中看去。
片黑沉沉之中
说是无价之宝。”
楚瀚此时听娘娘提起血翠杉,便道:“听说过这件宝物,传闻它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不知道血翠杉究竟是什样东西?”
纪娘娘点点头,神色显得异常悲哀,低声说道:“不错。但是有时人即使活着,也未必比死去来得好。”楚瀚不明白她为何出此伤感之言,没有接口。
她静阵,才又道:“血翠杉是种极罕见神木,生长在西南深山之中。即使是长年居住在山中少数民族,几百年来也难得见。藏在东裕库地窖中血翠杉,是历来人们所找到最大块。它是瑶族世代相传之宝,先父当年身为族长,曾负责掌管此物。那时明军侵犯族,族大败,明军便将这件宝物强夺去。”她说到此处,想起当年战事之惨烈,族人死伤殆尽,自己和其他童男童女被俘虏北上凄惨遭遇,忍不住泫然欲泣。
楚瀚问道:“娘娘,您要将血翠杉取出来交还给您吗?”
纪善贞抹去眼泪,沉思阵,说道:“血翠杉神效,此刻并不需要,只想知道它是否还平安藏在地窖之中。你若找到,跟说声便是,请你不要动它,就让它留在那儿吧。”
楚瀚点点头,说道:“谨遵娘娘吩咐。”语毕向娘娘行礼,唤小影子,离开羊房夹道。
楚瀚终于探得龙目水晶下落,心中极为兴奋。他入宫这长时间,百般追查,都毫无线索,不意竟从纪娘娘口中得知水晶所在,可说是桩心事。他心中暗想:“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当初唯知道水晶入宫秘密,只有皇帝和纪娘娘。皇帝昏庸无用,老早将此事忘个干二净,而纪娘娘整日守在库房之中,之后又被贬到安乐堂去,根本无缘见到。若非念好心,开始照顾娘娘生活,又解救泓儿,取得她信任,很可能再过几十年,都无法查出水晶下落!”尽管他仍未找出杀死舅舅凶手,但至少事情已开始有些眉目。
他是取物高手,对再次取出紫霞龙目水晶这等大事,自是盘算仔细,绝不肯轻率出手。他暗中去东裕库观察多次,发现管事宫女宦官都已换成梁芳手下。他也花许多时日研究水晶取出之后,应当藏在何处。他在皇宫内外都探勘遍,最后选定处,在周围设下重重陷阱关卡,知道世上除自己,没有任何别人可以取得。他布置完毕后,又检查数次,才放下心,开始着手偷取龙目水晶。
这天夜里,他准备就绪,打算趁夜下手取物。小影子见他出门,也跟在他身后。楚瀚将它抱起放入怀中,摸摸它头,笑道:“们今夜去办大事,你可得替把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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