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独行“啊”声,顿时肃然起敬,说道:“原来阁下是三家村传人!”就如学武之人不能不知道武林第大派少林派般,尹独行这等常年身怀巨宝行走江湖之人,自也不能不知道当世偷盗宗师三家村名头。他年纪还小时,家中长辈便曾谆谆训诫,若遇上三家村人,当立即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甚至自行奉上财宝,免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他昨夜也确实惊吓无已,若非他自己设计“醒猫”警钟奏效,楚瀚便将他全副家当都偷去,他也必茫然无知。
楚瀚笑,从怀中掏出那枚猫眼宝石,递过去给他,说道:“失风失手,乃时家愧事。楚瀚自惭无能,自当奉还原物。”他口中“时家”,即偷盗之祖时迁,泛指以偷盗为业之徒。
尹独行却不接,说道:“阁下出手,必有缘由。瞧阁下手头似乎有点紧,这便算是在下点敬意吧。”楚瀚笑,便收下。
尹独行又道:“阁下若不嫌弃,便让做东,请阁下喝盅吧。”
楚瀚答应,尹独行便领
他不断后退,远离窗门。
楚瀚灵机动,纵身跃起,跃上大梁,打算从刚才坠入线香屋顶空隙中钻出。那僧人轻功竟也不弱,跃而起,落在大梁之上。楚瀚看准他落脚处,伸脚绊,僧人立足不稳,连忙伸出双臂试图稳住身子。楚瀚趁他将跌未跌之际,已从屋顶钻出去。
那僧人反应虽快,却怎及得上楚瀚飞技?楚瀚钻出屋顶,便消失在屋檐之后,远远去。那僧人急忙抢出门,却早已不见楚瀚影踪。
楚瀚直奔出数里,才停下脚步,心下颇为惊恼。他行窃多年,从未失手,这是第次被人识破,还险些被物主捉住,露出真面目。这僧人有胆量携宝独行,果然有点本事,不是易与。他在藏宝袋旁安置警钟,不知之人触及,便会作响,这可是楚瀚从未遇到过。
他伸手入怀,取出盗来之物,月光下但见那是枚拳头大小猫眼石,浑圆晶莹,十分珍稀。他思索片刻,想起自己刚才匆匆逃走,将小影子留在古庙中,不禁有些担心;但又想应能照顾自己,次日再去寻它不迟。他将那猫眼石收入怀中,四下望,见身处片郊野之中,身旁有数棵大树,他跃上棵大树,便在树上睡夜。
次日天明,楚瀚便回去古庙寻那僧人。那僧人也毫不含糊,早已坐在庙门口等候,见到他便站起身,合十为礼,却不言语。楚瀚行礼道:“师父起身好早。这便往北去吗?”
那僧人拍拍肩上包袱,说道:“是该上路。施主跟贫僧作道吧?”
楚瀚往他身上瞄眼,但见昨日见到痈疽膏药依旧,污秽肮脏也依旧,但脸上假作呆气土气却已扫而空,眼中透露着股精明世故。楚瀚微微笑,说道:“这个自然。”当下呼唤小影子,与那僧人并肩上路。
僧人也不装跛腿,两人在土道上默然走出数里路,那僧人才开口道:“小僧行路千里,阁下是第个识破行藏人。”楚瀚道:“出道多年,阁下是第个发现形迹人。”
僧人哈哈笑,说道:“在下尹独行,浙江龙游人,祖上三代都是做珠宝买卖。”楚瀚点点头,说道:“在下楚瀚,出身三家村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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