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楚瀚便护送尹独行往京城行去。他答应怀恩不再回京,送尹独行到城外客栈,便与他互道珍重,行礼作别。
楚瀚辞别尹独行后,又孤身往南行去。这回他却没走得那容易,才行出数里,便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他假作不知,静静窥伺来跟踪他人,很快便知道对方是锦衣卫中人物,领头正是那蒙面黑衣人百里缎。他早先毫无预兆地离开京城,更无人能查知他去向,这时跟着尹独行回往京城,自投罗网,才被锦衣卫眼线盯上。
楚瀚发现锦衣卫追踪自己,立即担心起尹独行安危。他悄悄甩脱追踪者,潜回城外客栈,幸好尹独行仍在城外滞留,尚未入城,也尚未有人来为难他。楚瀚请他立即改变装扮,小心隐藏行迹。尹独行见他神情严肃,忙问端。楚瀚也不多说,只道:“跟京城锦衣卫有些过不去,正打算离京避祸。怕他们见到你跟同行,会来为难你。大哥擅长易容,只要略作改装,谨慎行事,应不会被他们识破。”
尹独行听说事关京城锦衣卫,知道情势严重,立即改装扮,从个肮脏僧人变成个衣着华丽商贾,并赶紧离开客店,另觅宿头。楚瀚眼见尹独行巧善易容,为人机警,应能保护自己不被锦衣卫找着,这才告辞离去。
“醒猫”拿起检视,竟然全数都已被关上。他再去望那袋珠宝,里面仍是胀鼓鼓,但他伸手提起,便知道不对,袋子轻如羽毛,里面珠宝早已不翼而飞。
这下尹独行不由得脸色大变,站起身便往对门跑去。他敲敲门,生怕楚瀚早已远走高飞,心中又惭又恼:“这小子跟结交,或许就是意在夺珠宝,怎地如此轻信,竟跟个大盗结伴而行?这可真正是‘开门揖盗’。”
不料门开,楚瀚就站在门内,伸着懒腰,揉着眼睛,似乎刚刚睡醒,说道:“大哥好早啊。”
尹独行瞪着他,说道:“东西呢?”楚瀚也不装傻,往内指,说道:“在这儿。”尹独行连忙抢进屋去,果见桌上放个袋子。他匆匆打开袋子,检视点算袋中珠宝,发现半样也没短少,这才松口气,屁股坐倒在椅上,伸袖抹去满头冷汗。
楚瀚笑道:“大哥昨夜没睡好,这便去补个觉吧。不然路上疲劳,可不好赶路。”
尹独行紧紧抓着那袋珠宝,更不敢松手,心中好生为难,暗想:“醒着守护这袋珠宝,都不免被他偷去。要是睡着,岂不更加危险?”
楚瀚见他脸色,猜知他心思,说道:“东西放在这儿,帮大哥看着便是。”
尹独行忍不住笑,说道:“请三家村传人替看守物事,也未免太不象话。小兄弟,别为难你哥哥,服你,哥哥该怎赔罪,你说吧。”
楚瀚摇摇头,说道:“原是跟大哥闹着玩,什赔罪不赔罪?”
尹独行吁口气,知道楚瀚若对自己没有恶意,那是再好不过。自己此时全副身家都掌握在他手中,他要尽数盗去、不告而别,自己也是无可奈何,守得住日守不住两日,不如便相信他,省得自己提心吊胆,终日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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