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大官,急急抢上前来,对着黎灏跪下拜倒,诚惶诚恐地说几句话,似乎是为黎灏在林中遇险请罪。那书僮此时已回到黎灏身边,垂手侍立,显然已将黎灏遭遇说给这几人知道。
黎灏摆摆手,说几句安抚话语,并指向楚瀚和百里缎。那三个大官转过身来,对着楚瀚和百里缎拜下,说些似是感激话语。楚瀚和百里缎瞠然不对,楚瀚在皇宫之中,终日给皇帝、嫔妃、大太监跪拜磕头,从未见过有人对他跪拜,慌忙也跪下还礼,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可折煞。”百里缎则见惯被锦衣卫捉来审问拷打犯人向她磕头求饶,倒安然接受。
黎灏笑着向楚瀚道:“楚小兄弟,不必这客气,手下会好好招待两位。请两位休息会儿,待会儿跟块儿进餐,请你吃大越国好菜,喝大越国好酒。”说完便自去。
楚瀚和百里缎正面面相觑,这时个总管模样人趋上前来,作手势请二人跟他去。楚瀚和百里缎便跟他走下山坡,进入间木屋,总管吩咐房中两名侍女几句,便出去。
两名侍女见楚瀚和百里缎全身污秽,衣着破烂,形貌有如野人,都睁大眼睛,甚是惊诧,但也未多说什,作手势请二人分往左右行去。原来这间屋子是个澡堂,左右各放个木制浴盆,里面已注满冒着白汽热水,两盆之间以人高木板隔开。
侍女伸手欲替楚瀚脱下衣服,楚瀚已记不得上回脱衣洗浴是什时候,不待侍女帮手,自己早快手将身污秽破布烂衫急急扯下,伸手去浴盆中试下水温,便赤条条地跳入热腾腾浴盆之中,霎时感觉自己这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天上!他将头浸入水中,随手乱抓纠结肮脏头发,感到人生再也没有更加痛快事。他探头出水,听见隔壁久久都没有水声,忍不住唤道:“你怎地还没下水?痛快极!”
百里缎没有回答,但楚瀚随即听见她伸足跨入水中,又听见她慢慢沉浸入浴轻微水声。楚瀚完全可以体会她此时感受,数月以来做梦也想象不到舒适享受,终于成真!楚瀚脑中浮现她浸泡在热水中神态:冷漠脸孔上想必也露出丝微笑吧。而她面容想来已比自己第次见到她时憔悴些,苍弱些。楚瀚心中动,陡然升起股奇异感受:百里缎对他而言,早已不再是拼得你死活大对头,甚至也不是拥有艳美脸庞和曼妙身段,能令人心生遐想美女。自己对她亲密关切已超越般亲人朋友;她似乎已成为自己部分,关怀她与关怀自己手脚般,自然而然,仿佛出于本能直觉。
楚瀚忍不住举起手臂,望向自己刚刚才被山豹抓出伤口,在热水中虽火辣辣地疼痛,却掩盖不全身浸泡在热水中通体舒泰,浑身轻飘。这抓伤并不甚重,却也不轻,需得好好照料,才不致损伤筋骨,发炎溃烂,造成日后不便。
楚瀚眼睛盯着那几道血痕,忽然动念,百里缎可不就如他伤口般,是他身上不可分离部分,是他切身贴肤喜乐和痛苦?这伤口即使此时火辣疼痛,惹人烦恼,却非得好好照料保护,不令恶化。等伤口愈合,成为道疤痕时,这疤痕便会跟随你辈子,再也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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