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巫山之后,楚瀚单独在道上行走段时日,不知为何,心中愈来愈挂念京城中人事物。他常常想起纪娘娘劝自己离开梁芳时恳切措辞,她温和沉静;他在瑶族时,得知纪娘娘和自己都是出身大藤峡瑶人,又感到更深层亲切,而他想起最多,还是泓儿。他脑中不时浮起泓儿小脸,那滚圆臂膀和大腿,小小双手双脚和他脸上天真无邪笑容。自己离开时,泓儿刚满岁,正慢慢学步,也开始会认人,懂得咿呀地叫自己“瀚哥哥”。
每想起泓儿,楚瀚心头就是阵温暖,自己离开这许多年,泓儿现在也该有四五岁吧?还认得自己吗?但是每当他想起泓儿处境之危,心头便好似被什东西揪住般。他开始担心自己不在这段时日,如果怀恩失势,无法保住泓儿,那可如何是好。他晚间恶梦愈来愈多,每回都和在丛林巨穴中所做那个梦境相似,有无数恶人和野兽要追赶伤害泓儿,自己奋力抵抗,最后抱着泓儿起跌入万丈深渊……他往往在自己嘶喊呼救声中惊醒,满身冷汗,喘息不断,醒后仍无法甩去梦中种种恐怖影像。
他不断受恶梦所困扰,日夜不安,终于下定决心回京城趟,暗中观望形势。如果切如旧,纪娘娘和泓儿都平安,那他便可以放心离去;倘若形势转恶,他便要誓死守在他们身边,尽力保护他们安危。主意已定,他便转往东北,打算回返京城。
这日他来到广西境内,此地不如贵州境内那般山峦起伏,但有也不少山岭和丘陵。他来到个小镇,这小镇因位于马山之下,被称为“马山镇”。这马山镇甚小,只有家简陋客店,他去客店要间房,晚间便到客店食堂吃饭。
他才走入食堂,便知道事情不大对头。这小镇人烟稀少,他刚踏入客店时,曾瞥见狭小食堂里空空荡荡,杳无人;但他入房会儿再出来,食堂中四张桌子竟已坐满人,只留中间张方桌空着。食客个个假装低头吃饭,却都忍不住往门口楚瀚瞄眼,谈话声也顿时安静许多。
楚瀚心中凛,知道自己已踏入陷阱,但这些人跟自己有何冤仇,为何冲着自己而来,时却无法猜知。他心想这些人应是有备而来,自己此时就算不踏入这食堂,屋外想必也会有人拦阻,便索性大步走到中央,在那张方桌旁坐下。
他看准门窗屋梁方位,知道自己可以轻易脱身,但他却颇想瞧瞧是什人会来这偏僻小镇中寻找自己,又有什目。他唤店小二来,叫碟烧肉,碗白饭。店小二是个颇机灵小伙子,点菜上菜时来去匆匆,显然对食堂中其他客人十分忌惮。
楚瀚自顾吃食,等待众人发作。吃半碗饭,才见个坐在门边马脸长袍老头咳嗽声,站起身,走上前来,咧嘴而笑,露出口黄牙,拱手说道:“这位想必是楚师傅,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楚瀚回礼道:“好说,好说。”心中思量:“这老家伙认出,不知究竟有何意图。”
那马脸老者笑道:“楚师傅出身三家村,飞技高妙,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阁下在巫族干下番惊天动地大事,们广西地近贵州,自然老早便听说。们慕名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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