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哈哈笑,说道:“咱家自有道理。说穿,原因也简单得很,因为你对咱家来说最有用。”
楚瀚听他语气轻蔑冷酷,忍不住打从心底对这人生起强烈憎恶。即使他生最重恩情,却知道自己绝不会因为这人曾施恩相救,而心甘情愿替他办事。
汪直好像能看透他心思般,脸上笑容愈发充满鄙夷,说道:“咱家当然知道,当年虽救过你,但你不见得会为咱家所用。咱家还有别手段,能让你死心蹋地替咱家卖命。不如现在便直说吧,咱家知道怀恩将纪女官那小崽子藏在何处!这母子二人性命,都操在咱家手掌之中。你若不想见他们被打入厂狱,受尽酷刑折磨而死,便得乖乖听话。”
楚瀚忍着怒气,说道:“又怎知你所说为真?”
汪直眯起眼睛,眼中寒光闪烁,语音冰冷,慢慢地道:“咱家也不必如何,只要去跟万贵妃报个信,或是向她手下那叫百里缎锦衣卫通报声那小崽子藏身处,那女人和小崽子立即就会没命。你以为怀恩保得住他们?告诉你吧,咱家地位此刻虽然比不上怀恩
服役,他却始终不知道原因。韦来虎当时只说是有人命他莫给他净身,因此没有下刀,但那人究竟是谁,楚瀚却从未能探明真相。
汪直凝视着他,微笑道:“很好,很好。你没忘。当年给韦来虎大笔银子,要他放过你,正是咱家!”
楚瀚呆在当地,直瞪着汪直,良久说不出话来。这人跟自己毫无瓜葛,自己在宫中数年之中,他也从未出面相认,却在暗中帮过自己这两个大忙,次救自己性命,次让自己免去净身刀之厄!他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救?”
汪直并不回答,却仔细地端详他阵子,才撇嘴说道:“你眼下这等模样,是不可能再混入宫中。可惜啊可惜!”
楚瀚自也清楚,他十六岁离京,在广西、大越、贵州、江西等地转圈,此时已有十九岁,身形结实,满面须茬,确实再也不能让人相信他是个宦官。百里缎在大越时,只瞧他模样,便已猜知他当初混入宫时必有弊病。想起百里缎,他不禁想到:“不知百里缎回到皇宫后,是否曾找韦来虎盘问?”忍不住问道:“韦来虎如何?”
汪直淡淡地道:“你不用担心,咱家已经解决。”楚瀚瞪着他,追问道:“什叫解决?”
汪直抬起下巴,手指轻轻敲击茶杯边缘,说道:“告诉你也不妨。那个叫百里缎锦衣卫,回京便将韦来虎捉起,向他逼问关于你事情。早他步,预先割韦来虎舌头,让那混账逼问不出东西来。之后看韦来虎撑不多久,便派人去将他做。”
楚瀚听他语气轻松平常,割舌杀人对他显然都是小事桩,不禁背脊发凉,知道眼前这人是个不择手段冷血刽子手,和百里缎残忍狠毒大约不相上下。他吸口气,说道:“你仍旧没回答,你素不相识,当初为何要送去扬大夫处,又从韦来虎手下救?”
汪直饶有兴味地望着他,说道:“怎,救你就定得有理由?你见到人家命在旦夕,或是见到小男孩儿要净身入宫,难道不会想救他把?”
楚瀚道:“那你为何独独救,不救他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