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哼声,用瑶语骂道:“愚蠢!”楚瀚听他竟也会说瑶语,这才恍然大悟:“汪直也是瑶人!是,他们定是在大藤峡役起被捉回来俘虏,个净身作宦官,个入宫做宫女。”又想:“原来并非怀公公或其他人透露小皇子秘密,汪直是直接从娘娘这儿得知。他既然认识娘娘并且同是瑶人,却为何如此痛恨她,又以她和泓儿性命威胁?”
但听汪直冷冰冰地说好几句话,语气凶狠。楚瀚所知瑶语十分有限,只约略听出他说“工具”“利用”“不听话”“除去”等等字眼,却并不能完全听明白。
纪善贞脸色苍白,没有再言语。
汪直见她不出声,又是怒从心起,豁然站起身,说道:“走!”纪善贞连忙去替他取过大衣毡帽,汪直把抢过来,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待汪直走远,楚瀚抱着熟睡未醒泓儿从暗门出来,但见纪娘娘面色又是疲倦,又是痛苦,又是担忧。楚瀚将泓儿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回过身来,说道:“娘娘,您很久以前就认识汪直,是吗?”
怕汪直就此出手加害娘娘,蓄势准备闯入屋中,但见娘娘神色并不惊慌害怕,只显得有些忧愁沉重。她走上前,伸手替汪直脱下大衣,取下毡帽,挂在门边,问道:“冷吗?去添些炭火。”
楚瀚看在眼中,不由得怔。他白日见到汪直时,听他言语神情,似对娘娘满怀愤恨,他原以为娘娘也会对汪直充满戒心,没想到两人看来竟似相识已久,甚且十分熟稔。
纪善贞过去添火,煮茶,端来给汪直,在桌边坐下。
汪直似乎在沉思什,漫不经心地喝口茶,并不言语。屋中静阵,纪善贞才开口问道:“这趟出门,事情可办成吗?”
汪直横她眼,傲然说道:“你这蠢妇人,只知道问这等笨问题!出去办事,哪有办不成?哼!万岁爷对宠信日增,情势大好,转眼便能大权在握,你等着吧,很快便再也不必听命于任何人!”
纪善贞惊回头,说道:“你……你知道他?”
楚瀚道:“不瞒娘娘,回到京城,就是因为汪直。他在城外找到,说他知道您将泓儿藏在何处,威胁若不替他办事,便要去告发这件事。”
纪善贞听,惊怒
纪善贞微微皱眉,紧闭着嘴,似乎无法苟同,却不敢驳斥他这几句雄心万丈言语,以免伤他心,或是惹恼他。
汪直见她不吭声,忽然勃然大怒,抓起茶杯往地上掼,粗瓷杯子在砖地上哐当声摔得粉碎。他大声道:“你这无知妇人,只知道关心那些孺子琐事!汪直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千里,你对这些大事却毫不关心,从不明白!总有日,要率领千军万马,立下千秋战功。你等着瞧吧!”
纪善贞似乎见惯这喜怒无常举止,并不吃惊害怕,只低头望着地上破碎瓷杯,静默不语。过好阵子,她忽然低声问句话,楚瀚微微怔,才听出那是瑶语,她说是:“你找到他?”
楚瀚心中大觉奇怪:“她为何说瑶语?她问汪直找到谁?”
汪直别过头去,没有回答。纪善贞仍用瑶语,幽幽地道:“时时挂念着他,却不懂你为何从不曾挂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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