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芳见他头白发,更不曾怀疑他就是楚瀚,低声骂句:“老悖悔,走路不带眼睛!”他领着小宦官,快步来到昭德宫外,对宫女道,“快去禀报贵妃娘娘,柳子俊取得宝物,特来进献给主子。”
不多久,宫女便传梁芳入内觐见。楚瀚这时已悄然来到昭德宫外,从窗外偷偷往内张望。
但见万贵妃肥胖身躯端坐在堂上,见到梁芳,便挥手让身边宫女全都出去,压低声音,焦急地问道:“事情可办成吗?”
梁芳也压低声音,说道:“奴才听太子宫中人说,昨夜太子忽然病倒,拒不见人。事情想必是成。”
万贵妃大喜,说道:“好极,好极!派柳子俊去偷走那血翠杉,果然有效!东西在哪儿,快拿来给看看!”
虫啮心蛊对抗挣扎,经过司礼监南司房时,忽然见到个熟悉身影匆匆从南司房出来,却是大太监梁芳。外边有个人在等候着,但见他脸上包扎着纱布,手中慎重地端着只精致圆形翡翠盒子。
楚瀚心中凛,强大好奇心占上风,勉力压抑住蛊对自己钳制,跃上树,隐身在枝叶间,低头望去,但见那头包纱布人正是柳子俊。他伸手打开翡翠圆盒盒盖,给梁芳看,里面盛着正是柳子俊从太子那儿取得血翠杉。赭红色血翠杉在碧绿翡翠衬托之下,显得更加抢眼夺目。
梁芳见到血翠杉,又惊又喜,说道:“真是这事物!主子问很多次,这事物可终究被你取到!快,快让呈上去给主子!”
柳子俊却拉住他,问道:“主子答应让担任吏部侍郎,可不会反悔吧?”
梁芳道:“这个自然!不用担心,你在这儿等好消息便是。”说着接过那只翡翠盒子,关上盒盖,让小宦官捧着,快步往昭德宫走去。
梁芳招招手,小宦官走上前,将翡翠盒子呈上给万贵妃。
万贵妃得意已极,伸手接过翡翠盒子,手打开,手便去取里面事物,说道:“这件闻名已久天下
楚瀚怎能放过这个机会,咬牙,奋力抗拒蛊嘶喊催促,悄然落地,跟在梁芳和那小宦官身后。他耳中听见那蛊不断尖声质问:“你想干什?你想干什?”
楚瀚置之不理,只顾跟着梁芳和小宦官往昭德宫走去。他从怀中掏出那卷书,打开,取出藏在书页中小鸟心脏,捏在右手掌心,用袖子遮住,另只手捧着那本书,装作匆匆忙忙要送书去什地方般,快步往梁芳追去。
蛊在他耳中尖声大叫,叫声撕心裂肺,竭力阻止他行动。楚瀚咬牙忍耐,置若罔闻,快步来到小宦官身边,装作脚下踬,摔倒在地,手中书也跌出去。那小宦官停下脚步,问道:“没事吧?”
楚瀚狼狈万状地爬起身,口齿不清地道:“没事,没事。”伸左手在小宦官手臂上扶把,小宦官怕他再次跌倒,伸手相扶。就在那瞬间,楚瀚施展生苦练飞竹取技,右手闪落,盒盖开而复闭,已将小宦官所持翡翠盒中事物调换过来。
梁芳和小宦官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踉跄狼狈白头老宦官身上,浑然不觉。楚瀚放开小宦官手臂,上前弯腰捡起跌落在地上书,又低头道:“对不住!对不住!”弯腰低头,捧着书匆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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