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没有多久,他运气不错,遇到招工。那时候并不像现在自主择业投简历面试就行,所有企业都是国有。没人敢自己做生意,那是“资本主义尾巴”,抓到直接打倒。因此能够有份稳定领工资工作,就会被人羡慕地称为是“吃公家饭”。而且当时强调“工农是领导阶级”,所以个普通工人身份都是很值得炫耀。
除工人之外,其次就是些集体企业,如果是那种可以掌握些实际权力岗位,比如厨师、售货员等,也算是不错。上山下乡回来知青们很多,大部分只有闲在家里无所事事,能遇到招工这样机会很难得。
之所以说是运气不错,是这次招是工人,而且人数比较多,不管是不是最后能招上,这个消息还是让严毅很兴奋,至少是个出路。他父亲去
周源点点头,心里虽然有些奇怪为什说病还需要从头说起,但还是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准备听严毅究竟会说什。
严毅讲述是个故事,时间跨度很长,据他说是亲身经历,那也是他第次见到这种病症发作。
那是九六九年秋天,当时严毅只有十九岁。
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那批人,经历大都很复杂曲折,在那种剧烈动荡时代,人身份和处境几乎是每天都不样,按照正常社会规律,两个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年轻人,在三十年后混得可能有好有坏,这都是有原因,比如个勤奋上进,或者运气好点儿,最后成为个成功人士?另外个则泯然众人,这种差距你稍微想就能够接受。
但那个年代人不同,在无法控制时势下,个人命运会被浪潮打到哪个角落去,完全是听天由命。
周源觉得严毅说这些很有道理。他看得出来,严毅虽然年纪不小,但身上那种沉稳和雍容气质,定是在某个领域里长期保持着自信,才能慢慢养成。但他从那个年代过来,又这样说,看来他能有现在这种财力,除个人能力之外,运气很好应该也是个因素。
总之,从这个开头,周源根本猜测不出他年轻时候到底遭遇什,所以开始好奇起来。
严毅父亲是军人,新中国成立后在四川复员,进工厂做工人,在他很小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被授予烈士称号。这本来是件不幸事,但当几年后开始那场运动时,却让严毅避免很多可能出现麻烦。
讲到这里,严毅叹口气,眼神有些恍惚起来,声音很轻地说句话,不知道是对周源他们说,还是自言自语:“这都是命。”
那场众所周知运动开始时,严毅是出身良好红卫兵,心里g,m激情高涨,九六六年更是扒着火车大串联去北京。回来后他响应号召,主动报名上山下乡。因为当时年纪很小,所以没有出省,不过毕竟从小是在城市里长大,下乡地方非常偏僻,村子里生活非常苦,正是长身体年纪,口粮却都成问题,日子非常不好过。严毅母亲很心疼他,年多后终于想办法把他给弄回来。虽然这些事严毅只是寥寥几句带过,没有细说,还是能从平淡语言里大致体会这段经历给年轻他心灵上带来定冲击,那是理想和现实巨大反差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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