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出于什
缘由答应
顾衍之。毕竟对于那时
来说，这样
件事，分明是天大件事。山中很穷困，毕竟很亲切。可如果去外面，谁都不认识。只是听个人讲个神奇故事，接下来他就问，究竟要不要跟他离开山中呢。
可是小孩子勇气和思维都是十分不可思议东西。顾衍之拿出副对待大人态度来同商量，而且他从容沉静，轻描淡写。他这样态度，让无法用怀疑和拒绝来回复。直觉告诉，眼前人虽然很可恶，可是却不像会骗人。他做慈善。他有点儿亲切。他衣着体面光鲜。他受到镇长接待。他没必要骗个小孩。渐渐接受顾衍之那方在脑海里威风八面，拒绝顾衍之那方在脑海里倒地不起。最后只沉默小会儿，就小声说：“…行啊。”
再后来过去多年，跟鄢玉大致讲过这幕。因为正处于刚刚和顾衍之谈
瞪着他：“你想干嘛！”
他淡淡地说：“觉得有个小孩好像挺怕黑。刚才听声音都快哭呢。”
“…”
又要恼羞成怒，他顺着肩膀，揉揉头发，笑着说：“对，你还有他墨宝吗？有话可以考虑收藏或者卖掉。你父亲画还是很有市场。”想想，又补充句，“你不是挺喜欢巧克力？按现在市价，你父亲幅画就可以够你吃很多年巧克力呢。”
看着他，说：“…”
都没有女孩子得到他亲手送哪怕幅画。”
终于渐渐懂那句“比别人看得开还活得很精彩”真正意思，下子横眉怒目：“你分明在骗人！父亲怎可能这样，这样风流！”
顾衍之唇边有点笑容：“好聪明小丫头，这样快就懂？”
“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那你父亲以前喜欢画画吗？”
“怎？”
“可，可是，”几乎泫然欲泣，“他以前都说那些画是画着玩。然后母亲每次说需要点纸点火时候，他就顺手抽张过去，所以，所以很早就给抽没啊…”
“…”
顾衍之轻咳声：“好，没有也没什关系。你父亲这样做，总有他这样做道理。们来回到刚才问题。离开这里，会有很多好处。你究竟要不要明天跟离开这里呢？晚饭时候已经和镇长商量过，你如果肯走，他不会再提出什别意见。”
他说这些话时候，直看着眼睛。语气则始终平静，带着点点温柔。
“不喜欢！”
顾衍之对着眼前空茫茫黑黢黢夜幕，悠然道：“说谎小孩会被夜里出来捕猎狼吃掉。”
说：“…”
这带山区真有狼，还有狗熊。邻家婶婶去年上山放牧，还捡过梅花鹿角。虽然村寨附近不定有，然而说不害怕那是假话，事实上不但害怕，甚至还非常害怕，连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好半晌才强自镇定：“喜，喜欢那又怎样？他有时候空闲下来，确实喜欢在家里画几张画，那，那又怎样！那也不能就说父亲是那样，那样人！”
顾衍之轻笑声。他笑声很好听，合拍在沙沙夜风里，在片刻里突然就觉得不再那害怕。接着他挨近些，手臂隔着风衣，捞紧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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