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突然像窒息
样痛。张
张口，尝试着唤他：“顾衍之？”
腰上
手臂蓦地紧，他缓缓睁眼，目光定在
脸上很久，才低声开口：“绾绾。”
他声音带着沙哑。深长睫毛低低，再抬起来时候已经将所有情绪又重新掩住。古井无波。可是分明感到他手在微微颤抖。更加紧地握住他，才发觉他比更冰冷。
有些轻松地补充道：“你看，还好好，对不对？”
将这几个字说完，只觉得极度疲惫。可还是努力凑出个笑容给他看。停顿下，又缓慢靠近过去，在他唇上亲下。发觉他嘴唇也是冰冷。
再也咽不下去。以往他总是会耐心劝再吃几口，这次却没有强求，片刻离开后，又很快回来。如既往将从床里面捞过来，面对面地搂在怀里。勉强睁开半只眼皮，还未看清楚他脸庞，就很快又合上。过片刻觉得他揽住腰身力道比往日大许多，忍不住动动，他稍微松开些，然而下巴抵在头顶，整个怀抱还是拢得滴水不漏效果，比往日都要紧密，几乎要嵌进去。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同寻常，可他声音还是很平静：“乖，睡吧。”
做个很长梦。在梦里独自人走段长长路，前方隐约有亮光，却无论如何到不那尽头。也并不知道为什
要走这段路，周围很冷，又空无人。渐渐感觉身体变冷，脚步也越来越沉重，终于看到那束光线越来越近，隐隐有父亲面容在后面。他脸上有些微笑，朝着遥遥伸出双臂。
喊声“爸爸”，这次他竟然缓缓开口，嗯声。
恍惚有许多小时候记忆涌过来。潮水样要把人淹没。听到他又开口，带着空荡荡回响：“小绾，来。”
小跑过去，想要去拉他手。眼看就要够到，却听见恍惚耳边响起顾衍之声音。从未听过他这样唤名字，有些微微颤抖，每个音调里都饱含浓郁到满溢出来悲痛。
不知道刚才在睡梦里，于他而言发生什。他直都那镇定从容，从未有过半分失态模样。可方才他眼角分明有湿意。
他在落泪。
真不想看到他这个模样。却又不知说些什才能安慰到他。房间里半晌静寂沉默。接着听见他若无其事地开口：“刚才做梦？”
嗯声
硬生生止住脚步，抬起头来望向父亲。他面容在耀眼光线后面，隐约还是十多年前模样，黑发黑眸，眼神温和。静静立在那里，耐心地等着走过去。
隔良久，说：“爸爸，就要死，对不对？”
他看看，仍是有些微笑样子：“想和走吗？”
下意识往前迈步，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湿漉漉。伸手摸，是满脸水泽。可分明没有掉眼泪。再抬起头时候，父亲身影正慢慢变得模糊，立即去抓，却差步。正要往前再踏步，忽然整个人被紧紧抱住。浑身震，终于醒来。
入目是顾衍之微微闭起眼睛。唇色几乎与脸庞样苍白。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抱住，十指亦交缠，分不得动弹，还是前晚入睡时姿态。终于知晓脸上水泽是从哪里来。顾衍之面色平静，可是他眼角分明有泪水渗下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