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回到凌云轩,朱岚岫宿无眠,似行驶狂风波涛中小舟般,心潮起伏不定,念头瞬息万变。清晨对镜梳妆,眉宇间尽是困倦之容。
门被推开来,凛冽刺骨寒风裹挟着阵清香扑鼻而来。杜鹃双手托着大捧腊梅,黄色花瓣润滑透明,在寒风中摇曳。她腾出只手来迅速关上门,屋内又恢复融融暖意,清香气息满室缭绕,令人心旷神怡。
杜鹃捧着腊梅行至朱岚岫身旁,碎金般黄灿灿花朵开得正繁,朱岚岫看得心中欢喜,?轻折下枝来,将枝条上成串黄花凑到鼻尖儿上深深嗅下,又在脸上亲昵地偎偎。
杜鹃找来只青花扁瓶,瓶身上苏泥勃青勾勒出古朴花纹。她面修剪花枝,面道:“方才奴婢到御花园采摘腊梅花,听到两名宫女在小声议论,说集安堂昨夜闹鬼。”
“闹鬼?”朱岚岫抬头看着杜鹃。
向擎苍微微点头,“陆大人亲口对讲述过,他和端妃故事”。
寒风怒号,惨败枝叶遍地翻滚。深宫中那处废弃院落内,也有两个人影在绰绰烛影中飘摇。
“鬼老大死,她死,而且死得那凄惨……”罗刹泪如雨下,哀戚哭嚎。
“你疯!”坐在她对面男人满脸怒容,“哭得这大声,就不怕把人给招来吗!”
罗刹惊悟住自己嘴,转为吞声饮泣,“们同在宫中这多年,都将自己筑进坟墓里,像是两个垂死人相互依靠,相互取暖。可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她惨死,无能为力。现在只剩个人,该怎办,该怎办啊?”
杜鹃就像在说笑话样平常:“这宫里闹鬼传说可多。据说昨夜名宫女半夜如厕经过集安堂时,发现里面有忽明忽暗亮光闪烁,还有凄厉哭声传出来。”
“集安堂内无人居住吗?”朱岚岫奇道。
杜鹃道:“已经废弃十多年。听宫里人说,那里曾经住过个怀孕宫女,那宫女生下孩子后就死,集安堂内其他人也接二连三死去。集安堂从此被视为不吉利住所,再也没有人入住。”
朱岚岫心头莫名跳,“那生下来孩子呢?”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杜鹃微微笑,“奴婢见公主整日闷得慌,这才说个趣闻给公主解解闷。
“还有爹在啊,爹会陪着你继续走下去”,那男人稍稍安慰过后,又冷漠低喝,“收起你悲天悯人心怀吧,爹以前教导,难道都白费吗?必须时刻牢记,在这皇宫中,你只是个没有任何感情冷血杀手!”
罗刹珠泪偷弹,哀然不语。
那男人又威吓道:“狗皇帝马上就要搬出乾清宫,你必须抓紧时间,想方设法查明乾清宫内机关所在。知道吗,们处境已经很危险。”
“为什?”罗刹泪眼圆睁。
“向擎苍师父云姑,是个很不简单人物。鬼老七传来消息说,她居然能够破得黑松阵,还知晓五毒夺魂针使用方法,已经派人去打探她底细。这次柳王旬他们伙人活着回来,对们很不利”,男人沉声道,“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多说,总之你自己定要多加小心,特别要留心朱岚岫。还有,以后和会面时,定要戴上面具,尽量减少,bao露身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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