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岚岫垂下手来，讶异地睇着荣妃。
荣妃俯下身去，执起银火箸夹拨着火盆内
菊花炭，火盆架不高，圆框边缘下承四足，足外曲，线条流畅。盆架髹黑漆，其上雕饰秀雅梅花纹，四足饰花卉纹。她
边道：“公主
朱岚岫心似针扎般麻痛，目蕴泪光，说不出话来。
康妃见状暗暗摇头，唤道：“织画，将两位公主带到她们小妹妹那里去。”
织画和竹青将两位小公主带走后，康妃叹气道：“可怜
这三个没娘孩子。德妃女儿不过岁多，什
都不懂倒还好些。端妃这两个……唉……”端妃死后，方皇后曾主动提出要抚养她两个女儿。嘉靖自然是不同意，推托皇后要统理六宫，无暇他顾，又说这后妃中就属康妃性情温和，识大体，将两个小公主交由她抚养最合适。嘉靖已经搬离乾清宫，住进皇城西苑万寿宫，从此再也没有回到紫禁城内寝宫居住。因着端妃缘故，嘉靖不时召见这两个女儿，康妃也沾光，个月内已数次被召到万寿宫侍寝。
荣妃淡淡道：“姐姐近来侍寝频繁，皇后没找你麻烦吧。”
“现在还没有，但迟早会被她寻出把柄来”，康妃水眸轻颤，“侍寝不过是图个心安，证明自己还未落到色衰而爱弛地步。否则话，那其实是桩……苦差事。
话，妹妹不会不明白”。
沉默得让人心疼。朱禄媜直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胆怯怕生。
康妃将身上湖蓝色披风脱下交给织画，道：“还有小公主外套，起拿去烘干，都被雨水打湿。”
竹青忙带着织画进里间。
“姐姐景阳宫内种植许多芭蕉，这大雨天，姐姐不在宫中聆听雨打芭蕉，怎反倒出来淋雨”，荣妃言笑淡淡。
康妃盈盈声叹，“哪里有妹妹这样诗情画意。本想着带两位公主到御花园中观赏腊梅，谁知刚要出宫就大雨倾盆。切都已准备就绪，和妹妹离得近，索性就带她们到这儿来看德妃小公主”。
荣妃道：“姐姐不必如此隐晦，说白，侍寝就是被皇上虐待。”
荣妃这般口无遮拦，朱岚岫登时臊得面红耳赤。
“呸呸呸，这样话怎好说出口来”，康妃亦是红脸，转而嗔怪道：“公主还待字闺中，万她听害怕，将来不敢嫁人，你罪过可就大。”
“你们……”朱岚岫羞得双手掩面。
荣妃轻笑道：“公主不必担心，你那顶天立地夫君，是不会虐待你。”
荣妃和康妃说话时，朱岚岫正在里头梳妆，这会儿穿戴停当后走出来。
康妃见朱岚岫笑语盈然，“刚才荣妃还说怎不在景阳宫中聆听雨打芭蕉，公主不也放着凌云轩内绝佳萧萧竹雨不欣赏，却冒雨跑到荣妃这儿来”。
荣妃道：“别提，和公主可是在御花园内被淋成落汤鸡，狼狈不堪，刚回来换衣裳。”
朱岚岫目光转，见寿媖和禄媜缩在阴冷角落，也不与大人们亲近。她心中难过，近前弯下腰来，伸手轻拂她们头发，柔声道：“天气冷，到火盆边来和们起烤火吧。”
朱岚岫过往常到翊坤宫走动，和端妃两个女儿较为熟悉。寿媖低低唤声“大姐姐”，用倔强眼神望着她，“们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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