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点点头,看朱岚岫眼,也没再说什,转身徐徐走远。
朱岚岫对沐融歉然笑笑,“该走,这丝帕,等洗好后再还给你”。她低着头从沐融身前走过。
“公主,等等”,沐融喊住她,他眼底绽放抹奇异而热烈光彩,“,早该想到,你姓朱,又如此高贵脱俗,应是皇室中人”。
朱岚岫扬起睫毛,神情严肃,“所谓身份,不过是白云苍狗。还是朱岚岫,不是什公主”。
嘉靖呼吸沉重鼓动著胸腔,好半晌才哑着嗓子,字顿,“割——下——来——”。
朱岚岫痛苦闭目,她呼吸急促,握刀手抖得厉害。每划下刀,心脏都会紧缩而痛楚。终于将“藏书图”从母亲身上剥离后,她已经快要虚脱,嘴唇失去颜色,面孔发白,整个人昏昏然,眼前片模糊。双手将那张“藏书图”递给嘉靖后,她再也忍不住,夺路而逃,颠踬着逃出密室,路狂奔到白梅林中,她扑靠在棵梅树上,大口大口喘气,泪水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滑落。她头晕眩着,胃翻腾着,心绞痛着。
有人将方丝帕递到面前,朱岚岫讶然回头,是玉树临风沐融,他虽
在弥天大雪,凛冽寒风之下,却全无畏寒之意,他眼睛里流转着光芒,视线在她那梨花带雨面庞上深深逡巡。
朱岚岫接过丝帕,低低说声“谢谢”,别转过头去,避开他目光。
锦衣卫打捞起白木槿遗体,嘉靖命人抬入小石屋,他抱起白木槿冰冷身体,和朱岚岫起进入密室。
嘉靖将白木槿平放在地上,伸手拢拢披垂在她脸上乱发。烛光照耀之下,只见她面目如生,如花容色、嫣然风姿犹在。他伸手抚摸白木槿脸,只觉如触铁石,冰冷僵硬,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死去。
嘉靖举起衣袖,拂拭下脸上泪痕,然后开始动手,件件解开她身上衣物。这美丽迷人胴体他再熟悉不过,此刻他手再次滑过每寸雪肤,眼里没有欲望,只余下悲痛和怜惜。
朱岚岫直倚门站立,不敢近前打扰,她全身不住颤动,那双清澈大眼睛之中,不停滚落出泪水。直到嘉靖招手示意,她才缓缓走过去。掏出向巧玲要来把尖刀,她割破自己手臂,让流淌鲜血滴落在母亲后背上,将鲜血均匀涂抹于她背部肌肤上后,果然有幅画显现出来。
最上面有四句似诗非诗偈语:
沐融忽然面红耳热,“……”
嘉靖正好从小石屋走出来,这幕被他收入眼底。
“皇上”,沐融发现嘉靖,慌忙行礼。朱岚岫也赶忙用丝帕拭干脸上泪水。
嘉靖盯着沐融,声音低沉,“贤侄为何会来到这断情山庄?”
沐融道:“臣侄和小妹进京面圣后,原本打算赶回云南,却收到断情山庄庄主司马南邀帖,臣侄与那司马南并不相识,觉得奇怪,便决定前来探究竟。”
蟲入鳳窩不見鳥,
七人頭上長青草,
細雨下在橫山上,
半個朋友不見。
面画上是几座连绵高峰,挟持着道幽谷。谷内万刃石壁,断崖绿带,俊秀巍峨。在葱郁林木笼罩下,水如游龙穿峡临涧,只是深涧深不见底,图上也没有显示出洞底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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