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只得起身,颤颤巍巍地端来碗药汤。
嘉靖直视着
朱岚岫阵心慌意乱,她急急翻身下床,跪地问安。
可怕沉寂过后,嘉靖终于沉沉开口,“太医来诊视过,说你已经有近三个月身孕”。他目光冷如冰霜,“你肚子里孽种是谁?”
朱岚岫脑中片空白,她茫然无措,头昏眼花,却口齿清晰:“自己孩子,与他人无关。”
嘉靖冷哼声,“不用苦心维护他。向擎苍已经承认罪行,他倒是敢做敢当”。
朱岚岫傲气下子被激发出来,她力持镇定,肃然道:“皇上此言差矣,们两情相悦,同心结发,何罪之有?”
父亲!”朱岚岫对司马南痛恨至极,再也忍耐不住,出言怒斥。
司马南双目微闭,不发言。
荣妃目光落在朱岚岫脸上,那目光前所未有温柔,却暗含诀别之意。目光转,又凝注在嘉靖脸上。
嘉靖也凝望着荣妃,火光映照下,更显得她玉肤欺雪,容色绝伦。嘉靖只觉得耀眼生花,忽感心中痛。他忘不第次见到荣妃时情景,那是在寒冬御花园内,她独立于棵白梅树下,神态高不可攀,冷艳眼神传递着绝美和傲然,恰如那身傲骨,不与群芳争艳白梅。又像极白木槿,那个让他爱得疯狂女人。“荣妃……”嘉靖声音变得暗哑。她们竟是对母女,难怪如此神似!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荣妃轻吟这首《七步诗》,她含着满眶泪水,凄婉笑,“皇上,死者长已矣,请善待活着人!”话音未落,她已带着司马南飞身而起,衣袂飘飞,投入炼丹炉中。
“同心结发?”嘉靖嗤笑,“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朱岚岫从容答道:“苍山作证,洱海为媒。”
嘉靖双眉轩动,怒目圆睁,“简直荒谬至极!你这等放浪形骸,不知羞耻,枉读圣贤书,居然还大言不惭”。他猛转头,对着杜鹃怒喝:“去,端过来!”
杜鹃浑身颤抖,磕头道:“皇上,求求您,饶过公主吧。”
“让你端过来,听到没有?”嘉靖厉声重复。
“荣妃——”嘉靖失态惊喊,两行泪水,点点洒落胸前。
炉火窜起数丈高,噼啪作响,热浪滚滚,朱岚岫两眼发直地盯住炼丹炉,仿佛那火焰铺天盖地,直对着自己席卷而来,那种被烧灼疼痛噬骨钻心,几乎要将她生生撕裂。她气血翻涌,呼吸越来越困难,渐渐失去意识……
满世界火光,似乎天地都在燃烧。荣妃就置身于片炽烈火海中,她带着重生喜悦,含笑道:“凤凰在大限到来之时集梧桐枝****,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经历烈火煎熬和痛苦考验,获得重生,并在重生中达到升华,是谓‘凤凰涅磐’。如今就是那涅磐凤凰,终于获得重生。妹妹,姐姐要去另个极乐世界,你要好自珍重……”
“姐姐——”凌云轩内,朱岚岫惊叫着醒来,伸手摸,脸上全是冰冷泪水。
惊魂未定之际,无意间瞥头,朱岚岫又骇跳,嘉靖正立在床前,满脸怒容地注视着自己,他身旁,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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