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这样想。呼延云在意识最深处朝自己狠狠扎针。永远不能忘记林香茗提醒,这是个“极度凶险”嫌犯,假如林香茗下这样“诊断报告”,那任何人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呼延!”刘新宇突然叫他声,“老段要外出。”
呼延云连忙凑到窗前,只见段新迎正在推开楼门往外走,斜挎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棕色人造革挎包,挎包里鼓鼓囊囊,他把锁在停车架上自行车锁打开,骑上那辆看上去有如出土文物二六自行车,嘎吱嘎吱地往不知道什地方去。
呼延云转过脸,对刘新宇说:
屋子里静悄悄,很久很久,空置很长时间房间,就在这静谧中释放出特有光泽和气味,让对视两个人都像是镌刻在清代家具上兽面纹饰样,古旧而失神。
“抱歉……”为打破这难堪气氛,呼延云很勉强地笑笑,“有点急躁,而你今天好像也有点话多。”
刘新宇“嗯”声。
“就算想去找老段谈,至少也要在掌握充足情况以后啊,现在去和他谈什?难不成谈他老爸为什每天在固定时间到阳台上念五字真经?”
“没办法,从咱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面阳台,完全看不到北屋,他在北屋里鼓捣什,咱们完全无从知晓,除非……”
那会儿起喝酒时,提到家里他就唉声叹气,似乎对婚姻状况肚子怨气,总说婚姻靠不住,女人信不得。”刘新宇说。
呼延云沉思片刻,又说:“记得上小学时候,去他家里玩儿,好像只看见他妈妈,很朴实个人,后来初中时,你跟他走得比较近,你见过他爸爸吗?”
刘新宇点点头:“有年假期去他家找他,他妈妈病死不久,家人胳膊上还戴着黑纱,他爸爸瘦瘦,穿得很破旧衣服,不大爱说话……总之老段是个挺可怜家伙。”
呼延云长叹。
“说,呼延。”刘新宇口吻骤然加重,“你准备什时候去和老段当面谈谈?”
“除非什?”
“除非能潜入他家里去看看。”
呼延云惊,旋即明白刘新宇意思。是,潜入段新迎家并非完全没有可能,他老爸每天会有固定时间坐在阳台上,剩下基本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段新迎出门在外,那潜入进去,也许能发现很多离着几十米楼间距发现不东西。
但是,会不会有危险呢?
这想着,呼延云突然笑,那个总是弯腰驼背、脸恭顺样子老同学,能有什危险?
呼延云愣,仿佛被这个问题戳到牙神经,片刻之后,才嚅嗫道:“还没有想好,毕竟连他是否真涉足此案都没有搞清楚,见面也不知道谈什好……”
“觉得你应该见见他。”刘新宇“咔”地拧开矿泉水盖子,慢慢地喝口,“你应该给他个把事情讲清楚机会。”
“老刘,你要知道,现在是在工作,不能掺杂太多私人感情。”
“老段不样,他是咱们老同学——”
呼延云粗,bao地打断他:“老同学怎?别说老同学,办这多案子,还见过从小学直到高中都同桌,最后个把另个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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