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刑警哭丧着脸:“被带走……”
“被谁带走?”姚代鹏勃然大怒,
“意思是,姚队,没用。”段新迎依然是笑。
“什没用?”姚代鹏有点糊涂。
段新迎把他凸嘴唇撅撅,包裹不住排门牙绽开古怪笑容,眼睛里放射出锈迹斑斑凶光:“没听说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该死总要死,谁都拦不住,还有,您也甭老盯着,您没坐过牢吧?您没在劳改农场养过猪吧?农场里耗子,个顶个大,饿极偷偷咬小猪崽口,猪崽疼得吱吱叫,你甭理它,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过去,你要是拿着菜刀擀面杖把它逼到死角里,它不咬猪崽,改咬你,你没准儿还不如那猪崽禁咬呢。”
姚代鹏目瞪口呆地望着段新迎,他面对过无数穷凶极恶歹徒,听过他们声嘶力竭谩骂和恐吓,也直视过他们那困兽犹斗可怖目光,但是从来没有从他们口中听到这样直接、有条理、恶毒且充满文采威胁。
这种威胁不是猛兽獠牙而是毒蛇信子,不是陷阱里尖刀而是雨夜中电缆,充满不可预知和在劫难逃,这使他内心油然升起股恐惧感,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下右脚脚后跟,他第次觉得自己面对这个相貌丑陋、长得像只黑猩猩小个子胸腔里跳动也许不是颗人类心脏。
段新迎在张“临时拘押情况申报表”上填完每个空格,又在最下面行签上自己名字,正要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身后站着姚代鹏,正用双猎犬般犀利眼神盯着自己。
他平静地擦着他肩膀走过。
“站住!”姚代鹏厉声说。
段新迎站住,慢慢地侧转过身子。
姚代鹏走到他面前,把他从上到下打量好几遍,段新迎就那站着,动不动,任对方目光像削皮器样在自己身上剥皮削骨。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
定定神,姚代鹏避开段新迎目光,望向郁郁苍苍柏树,嘴里说出话貌似强硬其实也有点苍苍郁郁:“看不出你还真是虾兵蟹将混成龙王,居然敢跟警察这讲话,好啊,等着你咬,你咬不死咬死你!”
段新迎又是笑,走。
姚代鹏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团怒气压裹在心里,像是哽在喉头吐不出口黏痰,很久他才朝地上恶狠狠地吐口唾沫:“什他妈玩意儿!”想来想去竟觉得不如去扁呼延云顿解恨,于是大步朝公园座椅那边走去,谁知只看到派去拘押呼延云那个刑警,呼延云本人却全无踪影。
“人呢?”姚代鹏大声问。
“都说‘监狱像学校,小弟升大佬’,你这据说过去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角色,蹲三年大牢,居然也能锻炼到做坏事之后脸不变色心不跳。”姚代鹏嘲讽道,“别以为你干那点儿事情不知道,群众眼睛还雪亮呢,更别说们这些管群众,你听着,你最好给放老实点儿,别老放着正经日子不过,见天琢磨着背后捅人家刀。”
段新迎点点头,拔腿要走。
“还没说完。”姚代鹏拦住他,“你给离于文洋远点儿,听见没有?”
段新迎微微笑。
“你笑什?”姚代鹏把眼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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