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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茗用手电筒照着,仔仔细细观察半天,才伸出手,摸下灯泡表面,捻捻指尖,然后从那张破凳子上跳下来。
李志勇站起身,有点儿困惑地望着他:“你在找什?”
“看下最近有没有人拧过这个灯泡。”林香茗说,“你那个受害者为什在受袭之前没有任何警惕推理,是赞同,只
?李志勇有点儿发蒙,但他还是“嗯”声。
吃完饭,自然是各回各家。李志勇都走到家门口,刚要上楼,脑袋里缺那根筋总算找补下,转身到社区理发店,坐下就对理发小哥说:“给剃短点儿。”
小哥只看眼他头发,都没敢拿指头捻,面露难色:“您这个……还是先洗洗吧。”
“成!”李志勇同意,等洗完,重新坐在理发镜前椅子上。小哥边给他剪头发,边劝他留个寸头,“不爱脏,洗起来也方便”。李志勇同意,于是番刀剪与头发齐飞之后,镜子里李志勇活像是第次上丈母娘家串门傻姑爷。他乐呵呵地想:“看明天高小燕还能说啥?”
但是,高小燕再也不会对他仪容做任何指指点点,她成西郊连环凶杀案第三位受害者。
其实高小燕本来完全可以避免这场灾难,假如她跟李志勇分别后直接回家,就什事都不会有,但据同事回忆,当晚八点多,她突然回到派出所,别人问她这晚来做什,她说最近直忙着配合专案组查案,好几份刑满释放者档案都没有来得及处理,所以特地来加个班。等到她加完班离开所里时候,在传达室签离时间是晚上十点十分。
高小燕家住得并不算远,所以接下来她生命倒计时轨迹基本上可以估算出来:她离开派出所之后,骑着自行车,顶多十分钟就来到自家楼下,上楼开门时,后脑遭凶手用铁榔头猛击,顿时陷入昏迷,但这个勇敢而坚强女孩在被凶手拖入室内时,突然醒过来,与他展开搏斗,随即被杀死。而她搏斗只打碎个放在客厅高低柜上玻璃鱼缸,看上去对警方侦破工作没有任何意义……
在高小燕追悼会上,李志勇号啕大哭,其他警察也黯然泪下。对于警察而言,所有为维护人民幸福和社会安定而出生入死人都是战友,都是肝胆相照兄弟姐妹,甚至亲人去世都不如战友牺牲更加令他们悲痛。而高小燕死,则让整个侦破工作蒙上前所未有沮丧和尴尬色彩,包括杜建平在内所有专案组成员都垂头丧气,连追悼会上喊出“为战友报仇”这句话都有气无力。没错,警方与犯罪分子追逐与反追逐固然可以用捕猎比拟,但这次算怎回事呢?连豺狼影子还没找到,就牺牲猎人,而猎人牺牲竟不是因为追踪到豺狼踪迹,而是被豺狼当成猎物……
所以,追悼会之后,位刑警话被深秋寒风吹送到每个吊唁者耳畔,这句话被认为粗俗野蛮又寓意深远,虽然搞不清他所指究竟是那几个花开谢早、香消玉殒女孩,还是指焦头烂额、手足无措刑侦工作,抑或是指李志勇和高小燕这对青年男女有始无终微妙感情,反正,他是这说——
“他妈,还没开始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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