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犯罪嫌疑人进行面对面
审讯。杜建平把从案发到现在自己所做所有工作、证人口供和搜集证据反反复复想
好几遍，才发现什
都准备好——除他自己之外。
当几十年警察，破获案件成百上千，但即将面对对手，却是有史以来最让他感到棘手、头疼甚至——他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紧张
个。十年前他们曾经交过手，那时周立平还是个高中生，作为“西郊连环凶杀案”重大犯罪嫌疑人，被捕后言不发，形如僵尸，以为自己这样就能逃过法律制裁，结果还真就被他逃过，只判有期徒刑十年！这是杜建平辈子都感到遗憾事情。每个罪犯都像块肥皂，你如果次抓不牢他，被他从手心里滑走，他可能下子就滚进某个阴沟或暗角，从此逍遥法外，以个守法公民形象出现在社会上，阳光下他影子绝不比别人黑暗半分。所以能够再次擒获周立平，几乎是个奇迹，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杜建平将要面对是个无论在犯罪能力还是反侦查技巧上都有顶级经验高手——要知道，当年周立平可是把警方心理攻势、交叉讯问、生物钟干扰、测谎仪等审讯技巧领教溜够——换言之，警方切他都熟悉，而他切，警方已经无比陌生……
最能说明这点，莫过于对周立平住处搜查结果，尽管林凤冲带队，并调去楚天瑛这样位非常优秀犯罪现场勘查专家做副手，但在周立平屋子里还是无所获。那是个破旧居民楼顶层居室，站在门口，整个房间览无余：单人床、椅子、折叠桌、衣柜，都是老气横秋木纹色，充满出租房特有气质，衣柜里除几件衣服，还有雨伞、双肩包和做交通协管员时剩下几面小旗，褥子下面压着两千多元现金和张工商银行储蓄卡，卡里面已经存几万元。从床底下搜出三双跑鞋和套可拆卸电镀哑铃，邻居证实：周立平酷爱健身，每天早晚都要在小区里跑步，夏天时候半开着门，看见过他光着膀子举哑铃，身腱子肉上汗津津。
李志勇专门打电话给杜建平问：“有没有找到那把手枪？”
杜建平回答令他失望。
刑事技术处恨不得把整间屋子都打包带走，可是用显微镜把每根掉在地上头发丝儿都查看过，却仍没有找到星半点儿能跟扫鼠岭案件挂上钩物证，而且几个负责现场还原工作人员致认定，从物品摆放、垃圾清理尤其是被褥折叠情况来分析，周立平从案发当晚回家到第二天出门上班，没有任何异样。
这切都令杜建平头疼不已。所谓证据，在法律上是个很复杂概念，但说到底无非分成两种：直接证据和间接证据。直接证据就是用条直线就能把犯罪嫌疑人和罪行联结起来证据，而间接证据则是要拐好几道弯才能将犯罪嫌疑人和罪行建立联系证据。无论刑事审讯还是司法判决，最有价值永远是直接证据。但目前警方所得到切，都是间接证据而不是直接证据：其中最有价值就是监控摄像头拍摄到周立平开着斯派驶过青石口东里红绿灯图像，除此之外还有什？什都没有！你总不能在法庭上跟法官说“因为他以前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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