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
，孙静华突然对这个救过自己
人好奇起来，忙完会展活动以后，她抽出工夫去居委会侧面打听
下周立平情况。大家说法不，有言之凿凿说他就是多年前“西郊连环凶杀案”真凶，有则指出警方只认定他与起杀人案有关……但对于孙静华而言，杀个人和杀几个人都是样凶残可怕，不过她总觉得欠周立平个很大人情，而她工作性质恰恰决定她要接受和偿还各种私底下人情，并确保绝不拖欠人情，于是，当有次郑贵请她吃饭，无意中说自己打算聘请名司机时，她就推荐周立平。
周立平得知她举荐之后，表示感谢，但神情很冷淡，这倒正合孙静华心意，反正她只是还人情而已，还完就算完，并不想和被偿还者再有什纠葛，尤其对方又是这个身份复杂人。
“真就是这简单。”孙静华对李志勇和呼延云说，“周立平到郑贵那里上班后，
很快把冬青街道房子又租出去，很少再去那边。偶尔郑贵找预定会展大厅办活动，跟周立平见过几次面，但也就是点点头而已。跟周立平没有任何私交，你们要相信。”
“扫鼠岭案件发生前，你最后次见到周立平是什时候？”李志勇问。
孙静华想想——这次是真想——然后说：“应该是在案发两个月前吧，郑贵来预定健保健品公司新产品发布会时候，带着他起来。”
“就是杀好多人那个……”
孙静华觉得流氓头手瞬间软下来。
“周立平？”流氓头问。
“嗯，就是他……咱们人多，要不要干他？”
“干你妈干！那是真格儿杀人狂！”流氓头骂道，“平常吹吹牛逼也就算，别说杀人，真让你们杀只鸡你们他妈敢吗？！”说完他揉揉孙静华屁股：“今天算你老娘们儿走运！”然后带着那几个流氓灰溜溜地走出巷子，声都没有吭。
李志勇看眼呼延云，意思是问完，你还有什想问没有？
孙静华慢慢地滑下车盖，坐在地上喘息会儿，她想哭场，可是又觉得自己能够幸免于难，已经很走运。当她站起身往巷子外面走时候，看到有个人靠墙站着。“黑暗中，只能看出他脸部线条很坚硬，下巴像个铲子似往前凸着，显得特别凶狠。”
孙静华惊魂未定，又隐约记起流氓头儿说过句“那是真格儿杀人狂”，所以很怕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背靠着巷子口墙，动都不敢动，战栗小腿传来轻微窸窣声……那个时间其实很短，十秒钟都不到，但她回忆起来却比自己前半生都要漫长。
然后周立平转身走。
直到他背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中，孙静华才满脸泪水地逃回家去。
第二天她没敢报警，怕惹来流氓报复，只是把衣着换成像个政工干部，才敢上班去。大早在十字路口，她凭着对脸部线条记忆，认出周立平——其实直到这时她才真正看清他相貌：小小眼睛，外凸下巴，坑坑洼洼脸上，两片闭得紧紧厚嘴唇有种极力克制粗野味道，反而显得更有攻击性，也许是因为他头戴小红帽、身穿橙黄两色马甲、手拿小红旗缘故吧，看上去“挺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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