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里，呼延云接到马笑中打来
电话，说是跟郭小芬正在往他家走，希望能跟他“碰碰情况”，而且“凤冲和天瑛也要过来”。呼延云和李志勇赶紧加快
脚步，换乘站都是连跑带颠儿，到楼下时，与郭马二人正撞个照面。
“小郭，你还好吧？”呼延云问郭小芬，他没有直说，但每个人都明白他是在问昨晚险情和惨剧。
郭小芬反应有些迟钝，美丽大眼睛目光呆滞，过去好半天才低声说：“没事。”
马笑中在后面指指自己脑袋瓜子，暗示呼延云：这姑娘受到惊吓不轻。
呼延云神情顿时黯然。
要是真被弄进局子里去，就跟姜昆相声里说似‘进去还说得清楚吗’，没事儿领导也觉得你是犯事儿，肯定会影响前程，所以
拿出警察腔调说话，她立刻就怂。”
呼延云笑：“你不是也经常跟着郑贵起跑各种活动吗，怎
，孙静华从来没有见过你吗？”
李志勇摇摇头：“老郑精明得很，他做公关这多年，吃就是碗关系饭，最怕手下跟他见‘条龙’客户——就是办某类活动所需要所有环节关系人——然后自己搭上关系，再开公司低价抢他客户、呛他行，所以能跑业务都自己跑，即便是见客户时需要带个人，也只带着见个别环节个别人，绝不让他‘打通经脉’。所以从来没有见过孙静华，不然今天非穿帮不可。”
呼延云笑道：“觉得你这些年在体制内外这走遭，对各种门道儿都能把得准脉搏、摸得清行情，很不起啊！”
李志勇苦笑下：“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要不是那把枪被……被人给抢，也不至于混到只能冒充警察过过瘾地步。”
进房间之后，呼延云先把跟李志勇起调查孙静华情况说遍，说得很慢，全程都在望着郭小芬眼睛，仿佛是对她个人讲似，但郭小芬依然呆呆，好像始终没有从浑浑噩噩梦境中醒来。等他讲完，轮到郭小芬讲她和马笑中起调查刘妍情况，她起头就怎都想不起刘妍名字，马笑中果断地接过话题来讲述遍，呼延云没有心思听，只是忧心忡忡地盯着郭小芬。相比之下，李志勇倒是心无旁骛，听得格外认真，当听说小董用“正派”二字评价周立平时，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流露出厌恶表情，眉宇间攒起无数道褶皱，仿佛把自己内心当成湿毛巾拧干样痛苦而茫然。
“呼延，勇子，说完。”马笑中道，“你们俩有啥看法？”
李志勇直截当地说：“小郭，你要去A省找董玥吗？想跟你起去。”
呼延云有些吃惊，因为在很长段时间里——整整十年，周立平这个人在李志勇心中是定型和固化“恶”，对于很多人而言
“其实也很好奇。”呼延云看似不经意地说，“你对付孙静华显得游刃有余，怎那天在社保中心被个普通工作人员却搞得无计可施呢？”
恰好折返经过燕兆宾馆大门口，李志勇长吁口气，指着宾馆道：“那是因为，在这里是个外人，而在社保中心可有个‘人质’。”
“人质？”呼延云愣。
“妈社保还得指望着人家给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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