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长沙,成为众矢之
十二月二十日,曾国藩来到长沙。
他不出山则已,出来就想大干场,所以到长沙,就设置个“协办团练大臣公馆”,以个人名义向全省发布公文,要把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管理起来。
皇帝谕旨传到湖南时,太平军已经挥师湖北。湖南虽暂获喘息,形势却依然危急。湖南历来是会党之渊薮,太平军走,串子会、红黑会、半边钱会、股香会等名目繁多会党土匪势力不断发难,试图步太平军后尘以求逞,各地地痞流氓、散兵游勇,也跟着兴风作浪,因此湖南境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稳定社会治安成当务之急。
皇帝命他帮同办理团练谕旨原文是“令其帮同办理本省团练乡民,搜查土匪诸事务”,所以出山伊始,曾国藩即以“剿匪”为首要任务。
。武昌陷落,曾国藩朋友、湖北巡抚常大淳在城门上吊死,他妻子、长子和大孙女并z.sha,二儿子儿媳皆被太平军掠去。常大淳也是湖南人,和曾国藩很熟,两家来往很密切,八年前曾国藩还度想和他结为儿女亲家。(10)因此曾国藩闻听这个消息自然不胜惊悼,说:“恐常氏遂无遗类矣。惨哉!”(11)湘乡虽然地处偏远,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王朝覆灭,曾氏家族也不可能独完。按理他应该挺身而出。
然而曾国藩并不打算出山。
第,中国历来讲究“以孝治天下”,为父母守孝是天大事。
第二,即使他没有重孝在身,他个文官,从来没有带过天兵,打过次仗。由文转武,带兵打仗,岂是那容易?在皇帝命令之前,刘蓉就曾请他参加地方办理团练事务,曾国藩在回复他信中说:“国藩于用兵行军之道,本不素讲,而平时训练,所谓拳经棍法不尚花法者,尤懵然如菽麦之不辨。”(12)
第三,也是更关键,他对于咸丰皇帝已经失去信心,判定他不是大有为之主。作为官场上只倦鸟,刚刚归巢,怎肯复出?
他说:“方今之务,莫急于剿办土匪节。会
所以他没有迟疑,当天就开始起草奏折,准备辞去这个差事。“草疏恳请终制,并具呈巡抚张亮基代奏,力陈不能出之义。”
但是,就在曾国藩写好奏折还没有送出时候,他好友郭嵩焘到家里来吊孝。郭嵩焘与曾国藩相识多年,相知甚深,他力劝曾国藩出山。郭嵩焘说:“公素具澄清之志,今不乘时自效,如君父何?”(13)
也就是说,你以前总在信里抱怨承平时代,朝廷按部就班,死气沉沉,没法兴革,你政治理想没法实现。乱世出英雄,现在天下大乱,岂不正是你建功立业,施展自己才华,实现人生理想大好时机?你成天抱怨上天不给机会,现在,不正是上天给机会吗?
曾国藩听,也恍然惊醒。是啊,在正常情况下,像他这样人在官场上是得不到施展。但是天下大乱,秩序崩解,皇帝对各地控制力已经大不如前,岂不就为他赤地立新、开创局面提供难得之机吗?曾国藩自当官第天起,就立下内圣外王、拯救天下之志。现在怎能放过这个试验自己经世之才再造这个世界机会?
曾国藩最终决定,出来给皇帝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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