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成调虎离山之计,因此不为所动。他在给曾国荃信中说,太平军在江西、湖北攻城略地,都无非是要分散他兵力而已。他只求攻破安庆,此外得失概不与之争,再过两个月,大局就可以决定。
此次贼救安庆,取势乃在千里以外,如湖北则破黄州,破德安,破孝感,破随州、云梦、黄梅、蕲州等属,江西则破吉安,破瑞州、吉水、新淦、永丰等属,皆所以分兵力,亟肄以疲,多方以误……吾但求力破安庆关,此外皆不遽与之争得失。(61)
曾国藩说,去年以围魏救赵之计破江南大营,是太平军“得意之笔”,今年肯定是“抄写前文无疑”,目标仍在安庆。“去年之弃浙江南昌解金陵之围,乃贼中得意笔也。今年抄写前文无疑。”太平军重心并不是真要拿下武汉。即使拿下武汉,对整个战局影响也并不特别大。因为太平军即使有破湖北之势,却无守湖北之力,武汉即使时失陷,也有能力马上收复,而围攻安庆军队撤,就再也没有拿下机会。“无论武汉之或保或否,总以狗逆回扑安庆时,官军之能守不能守以定乾坤之能转不能转。”(62)
因而他咬定青山不放松,坚持留住多隆阿和鲍超,继续围困安庆。他下定决心,即使是武汉落入太平军之手,围攻安庆湘军仍然不可退。他视双层壕墙是否会被陈玉成攻破为整个战役关键。他在给曾国荃信中说:“此次安庆之得失,关系吾家之气运,即关系天下之安危。”(63)而整个战役之成败,又以陈玉成大军“回扑安庆时,官军之能守不能守以定乾坤之能转不能转。安庆之壕墙能守,则武汉虽失,必复为希庵所克,是乾坤有转机也;安庆之壕墙不能守,则武汉虽无恙,贼之气焰复振,是乾坤无转机也”(64)。
战略上有条基本原则,就是致人而不致于人,也就是要迫使对方按照自己战略安排行动,迫使对方跟着们步子走,而不是按照对方战略安排行动。说白,就是将战略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应该说,曾国藩做出这个决策,也是承受着很大压力。因为陈玉成领导太平军,在湖北势如破竹,取得多次胜利,让身为湖北巡抚胡林翼日夜不能安枕。如果武昌真失守,曾国藩此举,也容易背上背信弃义骂名。但是曾国藩仍然不为所动,表现出极强战略定力。幸好陈玉成最后没能拿下武汉,曾胡都免去场虚惊。在曾国藩坚持下,湘军不解安庆之围。陈玉成部攻武汉受阻后,不得不直接救援安庆,按曾国藩计划与湘军在安庆进行战略性决战。
在围攻安庆过程中,曾国藩与朝廷还发生过另次战略争执。
1860年4月,就在江南大营崩溃同时,因为处理外交纠纷失败,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英法联军陆续开抵中国沿海,对中国宣战。
咸丰十年(1860)八月二十五日深夜,正在祁门曾国藩收到封十万火急寄谕。原来,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不断取胜,此时已经逼近北京,咸丰皇帝仓皇出逃承德,发文命曾国藩火速派鲍超带三千人“兼程前进,克日赴京,交胜保调遣”(65)。
虽然以忠诚自命,这次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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