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日安庆克复消息给他最后丝安慰,“捷书至,公忧稍释”(79)。但是咸丰去世消息,又成压垮他最后根稻草。因为咸丰对他有难得知遇之
。东南沿海又有天地会起事,福建、上海、两广到处都有起义者。此外,贵州、云南、四川也是小股起义遍地。关内十八省,已经有十四省战火熊熊。内乱正盛,外夷交并。就在江南大营崩溃同时,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英法联军纵火焚烧万园之园圆明园。中国割地赔款,丢失15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
咸丰经受不这样密集打击,已经接近崩溃。做十年皇帝,挑十年重担,他终于得出个结论:自己不适合当这个皇帝,什事情,他越是投入指挥,结果就越是不可收拾。如今远离政务中心北京,来到边远热河,这地理位置变化使得他顿感轻松。
其实在北京末期,咸丰皇帝就已经从早年励精图治转入另种生活,那就是醇酒妇人。“咸丰季年,天下糜烂,几于不可收拾,故文宗以醇酒妇人自戕。”(75)就是说,他不想再承担皇帝责任,想早天死得。他四处搜罗美女,以“打更民妇”名义入值圆明园,每夜以三人到咸丰寝宫前“打更”。
到承德,他更是得过且过,混吃等死。时兴起,他竟然写“且乐道人”条幅,命太监在寝宫内张挂,愿像远离尘嚣道人那样得乐且乐。在承德,他迷上听戏,每两三天就要演出。有时上午已经花唱,又传旨中午还要清唱。咸丰十年(1861)六月初九日,是他三十岁生日,刚刚过完生日,咸丰就病倒,接连躺十多天。到七月初,病情稍有好转,便下令继续演戏。
咸丰十年(1861)七月十六日,咸丰终于感到病情不妙,传旨:“如意洲承应戏不必。”当日午后,咸丰帝突然晕厥,醒来后安排后事,命八大臣辅政。第二天凌晨气绝升天。直到死,咸丰都不知道安庆克复消息,更不知道平定太平天国战争终于大局已定。回首咸丰这生,实在是太悲催。
接到讣闻,曾国藩百感交集。这个和他作对生皇帝,竟然是这样个结局。“公恸哭失声,自以十余年来受上知遇,值四方多难,圣心无日不在忧勤惕厉之中。现值安庆克复,军务方有转机,不及以捷报博玉几末命之欢,尤为感恸无已。”(76)
曾国藩在日记中说:
痛悉咸丰圣主已于七月十六日龙驭上宾,天崩地坼,攀号莫及!多难之秋,四海无主,此中外臣民无福,膺此大变也。……二更三点睡,不甚成寐。伏念新主年仅六岁,敌国外患,纷至迭乘,实不知所以善其后。又思大行皇帝即位至今,十有二年,无日不在忧危之中。今安庆克复,长发始衰,大局似有转机,而大行皇帝竟不及闻此捷报,郁悒终古,为臣子者尤深感痛!(77)
在咸丰皇帝去世之后不久,曾国藩又失去他最亲密战友胡林翼。
咸丰十年(1861),胡林翼肺病加重,吐血不止,神形委顿,不到五十,望之几乎近八十岁人。他仍然不顾医生警告,勤于职守,在写给曾国藩信中说:“然愿即军中以毕此生,无他念也。”(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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