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死前安排以肃顺为核心八位顾命大臣辅佐载淳,肃顺是湘军集团坚定支持者。因此这安排表面上非常有利于曾国藩。
然而咸丰留下来权力结构是极不稳定,顾命八大臣中,竟然没有咸丰帝亲弟弟、手握外交大权在北京处理与洋人交涉事宜恭亲王奕。这显然是极不正常。关于小皇帝两个母亲,嫡母慈安和生母慈禧,也没有明确权力安排。与此同时,长期以来,肃顺利用咸丰信任严刑峻法、独断专行,得罪很多人,在朝中已经相当孤立。因此胡林翼死前预测中枢必将发生非常之变故,他在写给曾国藩信中说,“主少国危,又鲜哲辅,殊堪忧惧”(3)。
曾国藩也是这样想。他与咸丰磨合十年,好不容易获得皇帝信任,与最高权力关系进入稳定期,结果出任两江总督不过年,皇帝就去世,他前途是吉是凶,又悬在不定之天。
胡林翼预测是准确。果然,就在咸丰去世后不过两个多月,太后慈禧和恭亲王奕就联手发动宫廷政变,肃顺等三位赞襄大臣被诛。消息传来,曾国藩惶惧不安,在日记中说:“少荃来,与之畅谈。因本日见阎丹初与李申夫书,有云赞襄政务王大臣八人中,载垣、端华、肃顺并拿问,余五人逐出枢垣。服皇太后之英断,为自古帝王所仅见,相与钦悚久之。”(4)
虽然曾国藩生原则是不攀附权贵,和肃顺个人关系并不亲密,但是谁都知道,曾国藩是“肃顺这条线”上人。肃顺已倒,他会不会受到牵连?曾国藩连日“悚仄忧皇”(5),不能自安。
1.成为大清帝国最有权势人
在攻打安庆过程中,曾国藩获得梦寐以求两江总督任命。
两江总督是清代光绪朝以前唯统辖三省总督:江苏、江西和安徽。三个省为什叫两江呢?这是因为明代江苏和安徽是个省,叫江南省。两江地区正当中国南北之接合部,在军事上十分重要,在经济上更举足轻重。两江所征收漕粮,占全国漕粮总数半以上。因此牵动着全国财政命脉。
咸丰八年(1858)再次出山之后,曾国藩仍然为得不到督抚大权而感到苦恼。咸丰九年(1859)十月初七日,在获得两江总督职之前半年,他还在日记中写道:“思身世之际甚多,抑郁不适于怀者,由褊浅,由所处之极不得位也。”(1)毫无疑问,所谓“所处之极不得位”,就是指统兵而未能兼管地方。
如今,出任两江总督,又手握湘军军权,曾国藩毫无疑问地成当时大清帝国最有权势人物之。他终于可以从容展布。之所以顺利拿下关键战略据点安庆,即与他得到总督之位,能调动各种资源有关。
出乎意料是,曾国藩权位在
胡林翼在生前判断说,曾国藩获得此位,是天下大局真正转机之始,两三年后,江南将获得苏息:
涤帅(曾国藩)诚得督符兵符则否极而泰,剥极而复。天下士气为之振,二三年后,吴患当少纾耳。(2)
2.慈禧与奕发动宫廷政变
慈禧太后
然而克复安庆喜悦还没有过去,朝中又出现重大变局。咸丰皇帝在承德以三十周岁盛年突然去世,继位载淳年仅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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