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割股疗母病,至是泣跪曰:“未亡人八年不死,以亲在耳。今得从两亲地下,何去为?”先是,罗遵殿有族侄妇周氏,苦节而贫,挈以随任,是日亦誓死不去。二月二十七日,贼用地雷轰城。罗遵殿督战,被贼刃伤左额坠马。亲卒救之回署,登时仰药。时徐氏及其孀女已先仰药……(12)
朝廷按规定对尽节之臣从优抚恤,结果王有龄却唆使御史高延祜奏参罗遵殿守城无方,“筹莫展,贻误生民”(13),撤销罗遵殿恤典。这明明是何桂清、王有龄等逼朝廷承认安排湘系人马为浙江巡抚是错误,更加激化湘系与何桂清集团矛盾。
曾国藩和胡林翼怀恨在心。曾国藩写信给胡林翼说:“罗淡翁事,鄙人亦甚悲悯不平。”(14)胡林翼更愤愤不平,致书罗遵殿儿子说,令尊“明德正人,愠于群小,屈于人者,将申于天地”(15)。这里“群小”,当然是指何桂清、王有龄等人。湘系与何桂清集团为争夺浙江结下深仇大恨。
王有龄用计害死罗遵殿,他哪里能料到,不久自己也遭到同样下场。
浙江直没有属于自己军队,因此在防务上不能自主。攻破江南大营后,太平军再度进军浙江,咸丰十年(1860)八月占领嘉善,十年(1861)三月占领桐乡、海宁,步步逼近杭州。浙江形势异常紧张。湖广总督官文颇不忍心,想拿出区区万两银救济王有龄,胡林翼竟断然不允。
咸丰十年(1861)九月,李秀成再围杭州,月余,“城中日久望援而援不至,饷道竟无由通”(16)。粮食已经匮乏。至“十月初,城中粮尽,升米银两,尚无从购觅。饥民满街市,哀号之声不绝,死者相继于道。凡草根树皮以及水草浮萍旧皮箱等物,无不取食;甚有将人尸分割煮食以充饥”。城中大乱。“计月饿死者不下十余万人。”(17)
王有龄尝到无援兵苦。“瑞将军昌托病不出,关副都统福不肯发满兵相助,中丞日夜焦劳,心力俱瘁。”(18)湘系集团此时更是袖手旁观,拒不帮助。曾国藩本可以抽调李续宜、曾国荃、鲍超等部主力移军入浙,干扰太平军后路,减轻杭州压力,但是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王有龄连连向朝廷告急求援,清z.府命令曾国藩设法解围杭州。曾国藩看准这是他为罗遵殿报仇雪恨,夺取浙江地方政权绝好机会。咸丰十年(1861)十月十六日,曾国藩上奏朝廷,提出以自己部下左宗棠援浙。几天之后,他又密奏清廷,认为王有龄无法胜任浙抚职。他说:
近年苏、浙官场陋习,以夤缘锚刺为能,以巧猾谲诈为才。王有龄起自佐杂微员,历居两省权势之地。往年曾带浙员赴苏,去岁又带苏员赴浙,袒庇私党,多扼要津,上下朋比,风气日敝。其委员派捐,但勒限以成数,不复问所从来。委员既取盈于公数,又欲饱其私囊,胶削敛怨,势断不免。(19)
王有龄不能胜任,谁能胜任呢?显然是将要领兵入浙左宗棠。但是与此同时,曾国藩又写信给左宗棠,让他不要急于进兵。王有龄是通过阻滞救援借刀杀人,曾国藩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说:“在国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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