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们要看到,正史记载数字,往往是官方掌握户籍资料反映出数字,并不完全准确。第,这些数字大部分体现是中原汉族地区人口变化,而忽略边疆少数民族地区人口情况。第二,动乱时期,很多流亡人口往往没有体现在官方户籍之中。
所以近年以来,学术界对正史数字进行很多修正,其中公认学术水平很高是葛剑雄先生主编六卷本《中国人口史》。这部人口史统计分析全面而深入。比如讲到三国时期人口,葛剑雄先生论证说,这阶段户口漏计和隐匿相当普遍:世家豪族荫附很多户口,同时屯田生产者不列入郡县编户,再加上没有统计少数民族人口,东汉三国间人口谷底应该是2300万左右,而不是767万。
不过,即使按修正后人口数字,其变化幅度仍然是很惊人。东汉从人口高峰6000万,降到2300万,也已经减少60%。
们在这章,不妨就参照这部多卷本《中国人口史》,梳理下中国历史上人口变化脉络。
秦始皇统全国时候,中国人口接近4000万,秦汉之际,降为1500万~1800万,损失率为半多。
前面们讲中国历史独特现象:频繁改朝换代,频繁治乱循环,频繁农民起义。
如果政治动荡只局限于政治家之间争斗和残杀,其实无论多乱也没什不起。但问题是,中国历史上频繁动荡还导致另个引人注目情况,那就是人口数量大起大落。
中国历史上,和平时期人口密度直是比较大。因为中国中原王朝均建立在稳定农耕生活方式之上,加之祖先崇拜和多子多福观念,中国历史上人口密度大部分时间是高于西欧。
然而中国史书上记载人口数字又经常减少,而且是非常剧烈地减少。如果只读“二十四史”,读那些人口数字变化,你肯定会被吓得睡不着觉。
西汉末公元2年,中国人口达到6000万,成为人口史高峰之。然而王莽之乱和东汉初战争让人口又降到3000多万。东汉后期(永寿三年,157年),再次突破6000万。三国时期,人口损失达到60%,至2300万。
魏晋南北朝,人口多次出现起落,北方地区在十六国期
《汉书》说,“汉极盛矣,口五千九百五十九万四千九百七十八”。有整有零,非常精确。也就是说,汉代人口高峰是近6000万人。
然而到三国时期,人口变成多少呢?唐代杜佑写《通典》时候,综合《三国志》裴松之注释,以及晋代《帝王世纪》数字,也得出个非常精确人口数字:“七百六十七万二千八百八十。”只有人口极盛时1/8。从字面上来理解,7/8人口消失。
隋朝人口高峰,正史记载是4600多万,经过威武雄壮“隋唐演义”,正史记载,唐代建立时人口有1000万左右,只剩下隋代1/5。
到开元盛世,唐代人口达到最高峰,正史数字是4844万,然而安史之乱来,人口又剧减70%,降为1692万。
可见,人口动不动就被消灭百分之七八十,甚至接近90%。这实在太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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