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也是这样认为。在他看来,中国要现代化转型,肯定要比日本快得多,因为中国是专制体制,皇上句话,下面立刻执行,不像日本那样各藩纷争。“皇上大权独揽,没有日本幕府将军专权,指挥天下如臂使指,又不必像日本那样先要去除封建藩士。……因此治效之速,必远过日本。”
但事实恰恰与此相反,这是为什呢?
赖肖尔解释是,中国“如臂使指”恰恰是改革最大阻力:“中国国土虽然辽阔,但中央政权有力量粉碎切所谓非法
中国实行诸子均分制,父亲死,家产儿子平分,而日本实行长子继承制,家产主要都给长子。中国人古来崇尚多子多福,而日本人没有拼命多生习惯。中国以文人治国,日本却实行武士制度。中国历代贪污腐败之风盛行,而日本统治阶层历来十分清廉,似乎不懂什叫贪污。
因此,日本实际上是个非常特殊国家,与衣带水中国完全不同,却与遥远欧洲非常相似。庄园领主制、长子继承制、社会阶层世袭制、权力多元、武士制度,这些在中世纪西欧都有,只不过欧洲不叫武士,叫骑士。
日本人能够迅速走上西化道路,正是因为与欧洲相似:它和欧洲样,都是从封建制基础上,而不是从中国式郡县制基础上开始转型。
日本启蒙思想家福泽谕吉说,中国用文官治国,儒家思想成为控制每个社会成员教条。而日本统治阶层是世袭武士,他们大多读书不多,依靠基本理性行事,所以整个社会更为注重实际,对现实问题更容易做出合理反应。
他说:“(中国皇帝以)至尊地位和最高权力合而为,以统治人民,并且深入人心,左右着人心方向。所以,在这种政治统治下人民思想趋向必然偏执,胸怀狭窄,头脑单纯。(日本幕府和天皇分立,则)形成至尊未必至强,至强未必至尊情况,……恰如胸中容纳两种东西而任其自由活动般。任何种思想都不能垄断,既然不能垄断,这时自然要产生种自由风气。……在汲取西洋文明方面,可以说,日本是比中国容易。”[2]
确实,日本统治阶层远比中国官僚阶层更为现实,因此,鸦片战争后,魏源写《海国图志》,介绍外国形势。中国知识分子和官僚对此书不加理睬,不久此书就在中国绝版,而日本人则视如珍宝,不断翻印。
三
曾经有些西方学者认为,在西方挑战面前,中国能做出比日本更快、更好反应。因为开国前中国,政治上比日本更集权,经济上比日本也更繁荣。赖肖尔说:
中国是世界上最大国家,长时期实行高度中央集权制。日本存在着非常严密闭锁封建主义时期,因此从社会上看,它也被认为是两国中更落后国家。与此相对照,中国早己存在着欧洲到十九世纪才开始迎来那种平等主义。
这样,十九世纪初期欧洲人假如对中日两国中哪方可能实现近代化进行预测话,定会认为,中国只要重新调整部分政策,改革部分组织机构,就能实现近代化。反之,认为日本在可能进行近代化不可缺少国家建设之前,必须首先进行彻底政治g,m与社会g,m。[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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