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讪讪
收回目光，哪里？
向后指
指。
他站起来，注意到他比高点，大概180吧
呵呵。轻声笑笑。
那女孩满脸通红向里面躲着，四处张望着。周围乘客也许有人已经发觉男人举动，但是没有人回应女孩目光。大家都沉默着，好像保守着
个心照不宣秘密。
男人动作越来越大，女孩眼里开始有泪光。
站起来，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马上就有人坐到位置上，还舒服吁口气。
哎，拍拍那个男人肩膀，换个位置。指指座位。
“他沉沦，他跌倒。”你们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上方。他乐极生悲，可他强光紧接你们黑暗。——尼采
睡多久？
现在探讨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不情愿睁开眼睛，鼻子里充满各种可疑味道。吸吸鼻子，分辨出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大葱、肯德基新奥尔良烤翅、劣质白酒、豆瓣酱以及些刚刚脱掉鞋子味道。
中国火车永远是这样，像个营业到很晚食堂。如果你不幸没有买到卧铺票，而只能挤在这硬座车厢话，那
这个食堂买就像是隔夜食物样，不管你喜不喜欢，接不接受，都要咽下去，而那味道就像有质感雾样，厚厚，黏黏，蒙住你眼睛。
拧开瓶矿泉水，口气喝小半瓶，然后慢慢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眼前事物也清晰起来。
那个男人抬起头，脸上是狼狈表情，什？！！
说换个位置。平静看着他。
男人表情迅速由狼狈变为凶狠，别管闲事。
换个位置，看着他眼睛说。
男人怔怔看着，周围人也看着。微笑着看着他。
对面是个表情麻木中年人，穿着厚实大衣，手里紧紧抓着只黑色革制皮包（双手布满皱纹，粗糙不堪），脚上皮鞋裂口子，茫然望着窗外。他旁边是个年轻女孩，穿着普通，长相平平，闭着眼睛听MP3（国产货，用很久）。左边是个和样伏案入睡老妇，丝涎水顺着嘴角留下，在桌子上留下闪闪发光滩。兴味索然收回目光，扭头看着窗外。
这是个阴霭初春日子，火车刚刚经过地方是片荒凉土地，没有想象中勤劳农民在春播，连头牛都看不见，偶尔晃过几间低矮平房，能看见些穿着厚厚棉袄孩子在门前玩耍，他们在玩什？孩子快乐就是那简单，也许仅仅是在尘土里奔跑，就足以让他们快乐吧。
哎，拉住个费力穿过人群乘务员，什时候能补卧铺票？
等会吧，没看见现在这忙？张着宽阔脸庞女乘务员不耐烦地说，真烦人，春运都过去，还这多人。她看着车厢里拥挤人群，而那些人正满怀期待看着坐在座位上人，希望他们之中某个人在下站下车。而目光落在斜前方两个人身上。
那是男女。女坐在靠窗位置上，男坐在她身边，趴在桌子上。那女很年轻，好像是个大学生，脸上带着惶恐表情，不时轻推下身边男人，那男人每每被推开点，又顽固重新贴过去。注意到男人肩膀在微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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