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孩子，走过不少弯路啊。”师母放下送到嘴边
药碗，“孙普当时是他那届学生中最出色
个。老乔这个人，轻易不夸奖自己学生。可是他常常在家里提到孙普这个学生，看得出，他很赏识孙普。孙普毕业后，老乔向学校推荐他留校，安排在自己身边做助教。孙普也挺争气，工作搞得很出色，还不到30岁，就破格提
副教授。当时算得上是省内有名青年才俊。可是后来，唉……”师母摇摇头，叹口气。
“后来怎
？”方木急切地问。
“你也知道，法学院有时候会参与地方公安机关办案。当时老乔带着孙普破几个案子。带段时间之后，老乔就试着让孙普独立办案。孙普在这方面似乎有特殊天赋，几个案子都办得漂漂亮亮。当时，各种荣誉啊，赞扬啊，铺天盖地。这孩子当时还年轻，就有点把握不住自己。98年，郊区那边连续发生几起强xx杀人案。当时乔老师出国考察，市局就请孙普协助侦破。孙普运用你们那个什犯罪心理画像技术，把凶手特征大致描述出来。警察按照他描述，还真地抓到个各方面特征都很吻合人。结果那个人死也不招供。由于当时找不到其他证据，只能依靠他口供，所以直定不案。那件案子影响很大，上头也追得很紧。警察和孙普都承受相当大压力。
想，孙普这孩子当时也是急昏头，竟然怂恿警方刑讯逼供。结果，那个人捱不住打，死掉。更糟糕是，没过几天，真正凶手在外地被抓住。很多人因为这件事都受到牵连，有被判刑，有被撤职。好点，当时市局刑警队个队长，记得姓赵，叫赵永贵，被调到经文保处。孙普当时差点被抓起来，后来由于证据不足，再加上老乔做很多工作，才算保住他。不过教学岗位肯定是回不去，老乔又找校领导几次，最后在图书馆给他安排个职位。”
原来是这样。方木喃喃自语，低头，却看见几乎凉透汤药，急忙端给师母。
“这件事，怎从来就没听说过？”
个人在家。进门，方木就闻到股浓重中药味。
“师母，您病？”方木向厨房望去，只小小砂锅正在煤气灶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唉，能不病？”几日不见，师母看起来消瘦很多，头发几乎全白，“正好你来，会帮把药渣滤滤。唉，小羽又跑出去找他爸，家里也没什招待你，你自己倒水喝吧。”
方木忙说不客气，把师母扶到卧室里躺好，又跑到厨房把汤药过滤到碗里，端到师母身边。
“学校里怎样？”师母让方木坐在床边，开口问道。
师母皱着眉头把汤药喝光，接过方木递过来纸巾
“还好。犯罪学也复课。”
师母轻叹口气，“老头最怕耽误学生课，即使他不在，也不能让学生们缺课。研究生课就没办法，好歹给本科生先安排好。”
方木沉默会，鼓足勇气开口问道：“师母，孙普老师……也是乔老师学生？”
“是啊。想想，”师母用指节轻叩着太阳穴，“他是91届研究生。”
“那，他怎没有搞教学，而是去图书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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