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盆吊兰长太快,得抽时间分盆……
他絮絮叨叨说着,似乎心想让她知道,在她沉睡这些年中,有哪些东西变,哪些东西没变。
忽然,他想到件事,脸上慢慢浮现出丝笑容。
“对,差点忘告诉你。”他凑近她,“家里有个新成员。”
廖亚凡猛地拽起手刹。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点,仍旧把她当做那个喜欢吃手指饼、爱看刑侦局、不时和他吵架拌嘴女人。
你并没有走,至少没有走远,你还在生活里,所以,不会让你错过生命中任何细节,哪怕们琐碎、无聊到极点。要知道,原本就打算和你过这样琐碎、无聊生活。
电视剧播完,他就俯下身去,从头到脚为她按摩身体。偶尔感到肌肉微微颤动,他都会屏住唿吸,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脸。然而,那些颤动总是稍纵即逝,而那张沉睡脸也从不曾有任何变化。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稍稍停顿后,就继续按动她身体。
全身按摩做完,他已是满身大汗。倒杯水,饮而尽之后,他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景色。
时值中午,和清晨熙熙攘攘相比,楼下这条马路清净许多。卖水果小贩懒散靠在树上,间或用喷壶在苹果和荔枝上喷些水雾。不时有出租车停在门口,跳出些或急或缓乘客,引来不远处煎饼摊主期待目光。
他拎着保温罐,费力地穿过那些或麻木或忧戚人群,在片嘈杂声中直奔住院部二楼。
站在病房门口,他稍稍平复下急促唿吸,推门而进。个年轻护士正在病床前量血压,看到他进来,嫣然笑:“你来?”
他轻轻地答应声,似乎怕吵醒在病床上沉睡女人,尽管他很清楚,她也许永远也醒不过来。
护士量好血压,把女人消瘦手臂塞进被子里,掖好,转头看看他,笑着问道:“又带什好吃?”
“乌鸡汤。”他朝着病床上女人扬扬下巴,“她怎样?”
疾驶中吉普车骤然减速,连晃几下后,歪歪扭扭停在路边。
方木惊出身冷汗,他顾不得旁边擦身而过车辆中传来怒骂,转头对廖亚凡喝道:“你干什?”
“跟你说,不去,就是不去
他看会,就回过头来,继续对她说话。
园区里换几个保安,有是退伍士兵,很帅。
隔壁西饼屋池阿姨女儿出嫁,她哭得像泪人样,女儿却喜气洋洋。
美客多超市老板昨天和人打架。
方便面价格涨五毛。
“还不错。”护士边整理医用托盘边说,“肌肉也恢复得挺好。有空你多帮她按摩。”
他连连点头,目光须臾不能离开病床上女人。
“多跟她说说话。”护士想想,又补充句,“她应该听得到。”
接下来三个小时里,他先是细细地给她喂半罐鸡汤,然后就坐在她身边,轻声读当天报纸给她听。从社会版、体育版,直读到娱乐版,连购房广告和寻人启事都没有落下。读累,他就打开挂在墙上电视机,选择最近正在热播电视剧,调大音量,边看边给她讲解剧情。
在这个过程中,她姿势没有变,表情没有变,如既往地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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