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两个人拍打着身上灰尘,大口唿吸着户外空气。尽管空气中飘浮着煤炭,但是也比老宅里混合着尸臭霉味要好得多。稍微休整之后,米楠问方木接下来打算怎办。
方木略略思考下,决定还是带着现有物证先回C市,老宅和尸体暂时搁置。第,方木和米楠入宅搜索并没有合法手续,虽然可以时候想办法补救,但是,目前情况仍不能把嫌疑目标锁定在江亚身上。虽然方木相信老书记和何红梅回忆是准确,但是,仅依靠两张相距二十年照片,难以确认当年狗蛋和城市之光是个人。如果仔细搜索,也许可以从老宅里找到头发之类物证,然而,经历二十年之后,这些物证仍然可以和江亚DNA做同认定可能性很小。第二,即使老宅里尸骨真是狗蛋父亲本人,也很难在二十年后立案侦查。因为当年狗蛋杀父之事并没有人知晓,更谈不上被公安机关立案。而故意杀人罪追诉时效是二
人。眼前这具尸体再次肯定他猜想。如果他推断没错话,这具尸体正是狗蛋父亲。
当年下手杀死他人,很可能就是狗蛋。
眼前是这样幅景象:年幼狗蛋满眼泪水,手捂着指印明显脸颊,死死盯着摇三晃父亲。后者只穿着内衣,把酒瓶随手放在柜子上,抽出支烟,点燃,刚吸口,就听到耳后唿啸而至风声。
地窖铁梯上,父亲尸体软绵绵地跌落下来,摊在地面上动不动。气喘吁吁狗蛋随后拾阶而下,先是坐在最后阶铁蹄上喘半天,然后,费力地托起父亲手臂向墙角拽去。
片刻之后,他已经重返西侧房间,把书桌上所有物品都划拉到个大大编制袋内,又从衣柜里掏出自己衣服塞进去。在室内环视圈后,他吃力地背起编织袋,锁好门离开生活十几年家。
站在乡间土路上,狗蛋分辨下方向。不远处,栋土坯房上冒着炊烟,隐约可见温暖灯光,他回头看看自家片漆黑窗户,眼中再次盈满泪水。他把编织袋甩在肩膀上,跌跌撞撞地向那片灯光跑去。
二十年后,城市之光再次回到地窖里。此时,他已经变得高大,强壮,冷静。他轻车熟路噼开那些木箱,细细挑选着自己需要物品。收拾停当后,他把鼓鼓囊囊背包放在木箱上,静静地喘着气。唿吸稍稍平复后,他把目光投向墙角那具静卧骨架。在这段漫长岁月里,父亲遗骸和灵魂都被牢牢地锁在这个地窖中,此刻,他也许正在某个角落里无比怨毒看着自己。
他嘴角露出丝笑容。不,不害怕。当还是个小孩子时候,就不曾怕过你。如今你只剩下堆轻飘飘骨架,更不会怕你。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堆尸骨前,静静地看着自己父亲。二十多年时光仿佛凝缩在那刻,父亲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只是那曾经给自己和母亲带来无尽痛苦强壮身体已经完全消散,化作身下那滩散发着恶臭干涸液体。他看着那黑洞洞眼窝和大张下颌骨,突然举起手里斧子,狠狠砸下去。
方木和米楠又四下查看圈,确认再无有价值线索后,两个人先后爬上铁梯,又把木床推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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