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突然很想抽支烟。他摸摸自己衣袋,刚才激斗中,烟盒早已不知丢到什地方去。他看看孙普墓旁那盒芙蓉王香烟,艰难地移步过去。刚弯下腰,就听到甬道尽头传来魏巍声音。
“有件事,觉得应该告诉你。”夜色中,魏巍身影只剩下个模煳轮廓,“你让失去最爱人,江亚为,也会这做。”
她顿下:“希望你还来得及。”
说罢,魏巍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方木呆呆地看着那片暗影,几秒钟之后,突然发足向山下狂奔。
是啊,什都没有。就像孙普骨灰消散于狂风之中,粒粒微尘都落在山脚下土地里。
所有爱,缘起于他;所有恨,也缘起于他。
但是谁又能肯定,等第二年春天来临时候,那片土地上不会生长出丰美草和鲜艳花呢?
既然如此,又有什不能放下?
方木转过身,面向依然片翠绿松柏山林,低声说道:“你走吧。”
木看看她仍不时颤抖身躯以及捂在胸口上右手,低声说道:“去医院?”
魏巍摇摇头,苦笑下:“没必要。”
她指指自己脑袋:“那个瘤子是恶性,即使当时手术成功,也活不长。”
“你现在得活着。”方木盯着她字顿地说,“需要你指认江亚。”
“那不可能。”魏巍干脆地拒绝,“你可以抓回去,也可以用正当防卫名义杀死——就像你当初对孙普做过那样。”
单调等待音从未让人感到如此漫长。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方木几乎已经把油门踏板踩断,时速表上指针正接近危险数字,然而,他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这些。
雪后城郊公路上片湿滑。在路上小心翼翼驾驶员们惊恐地看着这辆疯狂吉普车,怀疑它在下秒钟就会翻到路基下面,车毁人亡。然而,在不断侧滑和摇摆中,这辆吉普车依旧飞也似向市区狂奔。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您所唿叫号码无人应答,
魏巍十分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沉默背影,似乎在确认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个圈套。良久,她冲方木背影微微颔首,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去。
直到衣服摩擦窸窣声消失在耳畔,方木在长长地吐出口气,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
他转过身,立刻感到浸透血液衣领已经变干发硬,摩擦到脖子上创口,疼得钻心。方木边拽开领口,边蹭到自己墓碑前,坐在墓座上发呆。
和孙普及魏巍恩怨已然彻底结。他还活着,魏巍也没有死。永远消失只是那个早该消失人。不管结局如何,魏巍和那些编码都不会再出现。曾以为不可撤销,终将烟消云散。
与其纠缠,不如原谅。
她顿顿:“但是你别指望会帮你抓江亚——绝不可能。”
“为什?”方木突然笑笑,“你爱他?”
“别问这种傻问题。已经不知道那种感觉。”魏巍也笑,她扭头看看孙普墓碑,“现在他走,彻底消失……”
魏巍转过身子,看着方木,手指着自己胸口:“这里,也空荡荡片。没有爱,没有恨,什都没有。”
方木怔怔地看着她,突然感到内心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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