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她留下最后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下大桥。
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香茗消息。
她大病场,越发形销骨立。以前,她很少在言谈中提到香茗,故意淡化这个人在她心目中位置,但是病愈后她,开始每天去全市各个公检法机构,打探香茗消息。
起初,人们还热情而客气地接待她,告诉她“这个事情暂时保密”“们也不知道”等等,但是她每天都去,每天都问同样话题,被问烦人们把她当成失去阿毛祥林嫂,回报以冷漠,甚至是嘲讽。以前那高傲、凛然不可侵犯她却沉默着,装作没听见似,只求他们能告诉她点点关于香茗消息,哪怕点点……
终于,有天,市公安局局长许瑞龙找她谈话。老头子苦口婆心地告诉她:香茗罪行十分严重,鉴于他身份,不好公开审判。
她抓住胸前衣襟,紧紧抓住,仿佛要抠出自己心。
往事历历在目——
大桥上,她死死地抱着香茗,泪水无声地滑过面颊。
香茗下巴贴在她额角上,轻轻抚摩着她长发,秀发上水珠,沿着他指尖滴落,犹如珠帘线断。
她闭上眼睛,长长睫毛颤抖着。
个活几十年人,旦决定撒手离开人世,必定有她苦衷。多说又有什用呢!渴望得到世人理解和同情吗?这个世界上默默死去人太多……
——岛田庄司《占星术杀人魔法》
1
刘思缈决定z.sha,是在看到那只殉情海鸟刻。
日本,神户。
“他已经受到法律严惩,你就不要再找他,开始你新生活,好吗?”
她沉默,像坐在黄昏院落中般,随着时间推移,雪白面庞渐渐黯淡下去。
就在许瑞龙长吁口气,以为终于说服她时候,她突然抬起头来:“就问句话,香茗现在,是死……是活?”
她那早已经干涸双眼中,闪烁
“思缈,和大家起下桥去吧,好吗?”香茗温柔地说。
她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温柔声音,纵使他们曾就读于同个中学、同所大学,甚至留学时也在同个城市,归国后又在同个单位工作;纵使他们曾起看过电影,逛过公园,甚至肩并肩坐在纽约公共图书馆阅览长桌前,摊开本本棕色书皮《北美刑事犯罪年鉴》,专心阅读,她总忍不住偷看他映在铜台灯上身影;纵使他们曾傍晚起走到宽阔前庭,坐在绿色咖啡桌两边,低声讨论着今天收获,偶尔仰起头,看只晚归飞鸟优雅地滑过巨伞般树冠……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想起,他从来也没有这紧地抱过自己。
她松开抓着他手,根根指头地松开,每次指尖流连,都像剜心般疼痛。
“记得……”
只,两只,三只,四只……在蔚蓝色大海上鸣叫着,盘旋着,那些白色精灵。
她站在岸边,凝视大海。
没有太阳,天空散发出种阴沉沉、又灰又亮光芒。起伏海面,波涛汹涌间,像是无数张嘴在吞咽。在极辽远、极辽远地方,海和天融为体,不分彼此,也没有界线。
海风扑面,又咸又腥,化为道绵绵不绝苦意。
香茗,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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