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也不在省里找工作,直接回乡里来开家养老院。”
“养老院?”楚天瑛很惊讶,“看你们这乡里民风挺古朴啊,各家子女有不养老人吗?”
胡萝卜苦笑下:“嗨,这不是时代变吗,姑娘小伙儿都想到外面去闯闯,留大群白头发在家没人管。平时还好,赶上个头疼脑热,连端水送药都没有。少玲就回来租几院房子,用她上学时打工攒下钱重新装修下,把几户日子过得最艰难老人接来照顾,象征性地收点钱,主要是征个‘实物费’……”
“什叫‘实物费’?”楚天瑛好奇地问。
“就是大家起凑东西过日子,张家种苞米就多出苞米,李家菜园大就多出青菜,少玲她妈病恹恹,也过来帮她忙。没多久,这养老院就办得兴兴旺旺,县里电视台还来报道过,老龄委拨出笔款子给少玲,让她搞个试点……这不都挺好吗,谁知道突然就出事。”胡萝卜皱着眉头,“咱们乡往西三十里有个热电厂,私企老板承包,不舍得花钱雇男工,专招女工,尤其是输煤系统,工资压得很低。咱们乡里好多女人都去,干天活儿挣得满脸灰。少玲她妈也去,几年后回来,成天咳嗽,去医院检查得个啥尘肺病,还挺重。养老院另外个老人也在那工厂做过工,也得这个病。少玲看着难受啊,让县医院给治,打听,这病治不好,只能靠洗肺、常年用药控制着,少玲算算,根本花不起那个钱。出省医院大门,站在路边不知该咋整,看到马路对面有家保健品专卖店在搞活动,推销新出种排毒仪。她上去咨询,售货员说,这仪器通过洗脚来排毒——尤其是排肺里毒,安全无毒副作用,两千多块钱台,等于给家里请个保健医生,然后拿出堆专家、医学院鉴定证书来。看少玲犹犹豫豫,售货员就说你可以先交个定金,们医生跟着你回家试用。少玲就带他们回家,把那个脚盆样排毒仪里倒上热水,撒上他们公司特制‘析毒粉’,让她妈洗,嘿,还真洗出堆棕绿色东西来,棉絮似在水里漂啊漂。售货员说这就是肺里粉尘被洗出来。少玲高兴极,把老龄委拨给她那笔钱买这个排毒仪,让她妈和另外那个得病老人每天洗脚……”
“只听说过洗脚能催眠,没听说过洗脚能排毒啊?”楚天瑛问。
胡萝卜走得有点累,在背风堵墙后面站定,掏出根烟来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地吸口,接着说:“谁知道怎搞啊,反正没到半年,她妈就死,死得特惨,喘不上气来,等于活活给憋死……拉到医院做尸检,医生说那肺硬得跟石头似,个劲儿地责备少玲把她妈病情给拖延。你想少玲听这话得什样子?眼睛差点没给哭瞎。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养老院里另外那个得尘肺病,也很快死,乡里有人到上面反映情况,少玲这个养老院就彻底关门……她大病场,病好之后就到县医院去当名护士。”
楚天瑛突然想起什:“老胡,你说,少玲买那台排毒仪……会不会是健公司生产?”
胡萝卜怔住,夹着烟手在嘴边停半晌,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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